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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河東獅吼》裡的臺詞,她背得很熟稔,說完,一臉挑釁而又譏諷地看著他。這個神情,讓他心疼得都揪了起來。他很笨拙,甚至還有點羞澀,他俯下頭,吻住她因驚愕而微張的唇。有幾次,他撞到了她的牙齒,她噝噝地抽痛,卻沒有將他推開。沒有誰主動,也沒有誰暗示,也許是天氣太熱,人的體溫跟著升高,也許是某些事急於確定,也許是這個夏夜太過安靜,也許是她撐得太久,想要一幅寬闊的肩來休憩……她在顫抖,他也不能自如。當穿透身體的疼痛來襲時,她失聲輕呼,他低頭,吻去她眼角的淚水。這一晚,她睡得倒是很沉,他卻睜眼到天亮。早晨起來,她沒敢和他對視。刷牙時,在垃圾筒裡看到川大碩士班的通知書被撕成了碎片。他的工作找得不順利,但他似乎很自信。曉上回來給她說坐車時遇到的趣事,還讓她做面試官,他坐在她面前,播報新聞、主持節目,寫好的新聞稿,讓她提建議。畢業後的第三天,蘇曉岑來北京接她回青臺,她在外面吃的飯,晚上對媽媽說要去和艾俐告別下,就住那邊了。他不知她去哪了,打了一通又一通的電話,看到她,只知道緊緊地抱著,彷彿失而復得的珍寶一般。單人c黃很擠,兩個人只能貼在一起。他一隻手臂給她當枕頭,另一隻手臂從後面環抱著地。她睡覺很輕,連鼾聲都沒有。&ldo;葉楓,我今天去看了套公寓,環境比這兒好,我們過幾天搬那裡,好嗎?&rdo;他在她耳邊說。她像是睡熟了,沒有吱聲。&ldo;老師今天給我打電話了,說央視在招臨時工,我把履歷發過去了。&rdo;她突然轉過身來,伸手抱住了他,輕輕&ldo;嗯&rdo;了一聲。他吻吻她的發心,開心地沉入夢鄉。早晨醒來,葉楓不在屋內。他以為她去洗臉了,等了一會,卻聽不到聲音。他四下張望,突然發現她的衣物全不見了。桌子上放著兩張紙,一張是重新貼上起來的川大的通知書,一張是她的留言。&ldo;這些日子打擾了,謝謝!&rdo;平淡如風,她就這樣把這十天內所有的事概括了。她的手機打不通,熟悉她的人都沒有她的訊息,老師說她是青臺人。去青臺的車一週前都已賣光了,他買了一張站票,站了八個小時,凌晨四點到了青臺,尋到她填在簡歷上的地址。那兒也是一片工地,找不到以前的一點痕跡。父親去世的時候,他只是紅了眼眶。而此刻,站在黎明前的黑暗裡,他潸然淚下。再次聽到她的訊息,在同學聚會上,艾俐說她去了紐西蘭留學。他還是進了央視,從臨時工做起到今天的新聞主播。原先住的筒子樓拆遷後建成的公寓對外開盤出售時,他購了一套,搬進來那天,那盆蘆薈也一同過來了。他的工作時間和別人不太相同,住了一年多,也不認識什麼鄰居。隔壁好像是出租的,過幾個月就劈哩啪啦鬧哄哄的,像有人搬家。上一個租戶搬走的時候,他在電梯上遇到,埋怨租金太貴。沒幾天,鬧哄哄的聲音又傳了過來。他知道又有房客搬進來了,他在陽臺上看到對面晾出了衣裙。他沒有想到是她。從愛丁堡回來,她以為今生他們不會再有交集了。離開的理由本來很充分,到最後,她幾乎是落荒而逃,逃得越遠,彷彿才會安全。她將自己封閉起來,與所有的人斷絕了聯絡。她不想聽到邊城的訊息,更不敢聽到他的訊息。她不能解釋最後那幾天發生的事,只能像鴕鳥,將自己埋在沙子裡。一埋就是四年。汶川大地震時,她去留學生中心捐款,無預期地在電視上看到了他的身影。他站在北川中學的斷牆前,用凝重的語調播報傷亡和失蹤的人數。她目不轉睛地看著他,他成熟了許多,清朗的眉宇蹙得緊緊的,嘴巴抿起時,多出了幾條紋路。結束時,他說這是中央臺記者夏奕陽在北川的報道。她捂著嘴,惶恐地掉頭就走,彷彿他就在後面看著她。她逃出奧克蘭,去了愛丁堡做了導遊,專門接待從國內過來的遊客。那份工作很輕閒,感覺象是在國內,能夠聽到的都是熟悉的地名和語言。她和帶團的導遊相處很好,人家問起她的情況,她也會坦承地說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