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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文 19，琴瑟在御，莫不靜好（一）卓紹華的電話是在諸航被禁足兩天後打來的。她不是一個被關得住的人，正悶得發瘋時，聽到手機響，簡直有如天籟之音，第一時間撲上去就接了，也沒看來電人是誰。激動莫名的狂喜把打電話的卓紹華嚇了一跳，一時到忘了講什麼。&ldo;喂，喂？難道是我的幻覺？&rdo;諸航大力拍著手機。&ldo;諸航！&rdo;她沒有記下他的電話號碼，激動也不是為他，卓紹華胸口一堵。&ldo;啊……那個，是你呀！出差回來了？&rdo;諸航暗咒自己的不穩重，悻悻笑了兩聲。&ldo;沒有，還在蘭州，2：30的飛機，二個半小時的飛行時間，到達北京應該是下午五點。&rdo;她不是機場控制檯，幹嗎告訴她這些？&ldo;你今天忙嗎？&rdo;一個無業遊民說忙會把人笑到內傷，&ldo;不忙，閒得發慌。呵----&rdo;&ldo;那來機場接我吧！&rdo;啥------諸航咚咚跑到窗邊。初冬的太陽矜持地綴在天空，不遠處的樓群被陽光籠罩著，像誇張的舞臺燈光下錯落有致的佈景。是白晝，不是夢中。&ldo;我……沒有車。&rdo;她無比羞慚。不僅是沒有車，她連那個合法開車的本本也沒有。但是奇怪呀，首長可以坐軍用飛機，就是坐民航客機，勤務兵也應早早在機場外等著了。&ldo;機場到市區有地鐵專線！&rdo;諸航想問，莫非首長不會坐地鐵？她怕打擊到首長，只得保持緘默。&ldo;我有東西要給你看。&rdo;她給觸了下，拍拍額頭，&ldo;我也有東西給你看。&rdo;&ldo;好，五點機場見！&rdo;卓紹華乾淨俐落地掛了電話。她握著手機，愣了愣，立馬看時間，老天，已經二點一刻了，首長電話是在機場打的，他不知北京的交通非常可怕嗎？她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，慌忙換衣、給姐姐留條，拿了包包，飛快地往站臺衝去。這麼緊趕，到達機場就快五點了。一下地鐵，突然想起沒有問首長在哪個航站樓，急出一鼻尖的汗。抬起頭看路牌，首長高大的身影映入了她的眼簾。腦中砰地跳出一句話：一個人如果在意你，他絕不會讓你為他受一點點的苦。慶幸他沒穿軍裝，不過這樣還是很引人注目的。地鐵口人來人往，都是過客，誰會看誰。但在經過首長面前時，都會情不自禁看他一眼。他只看著她。&ldo;來啦！&rdo;不緊不慢。緊繃繃的洗白的牛仔褲，超短的卡其色棉外套，頭髮隨意地散在肩上，小臉稍微比以前有了點ròu，白裡透著紅，如此青春，如此活力。這大概才是真正的諸航。懷孕的諸航是她人生中的意外。首長消瘦了，下巴發尖，只是氣質依舊沉穩，眼神依舊銳利。&ldo;行李呢？&rdo;她看到他手中只有一個電腦包。&ldo;我沒帶行李。&rdo;這個時間，勤務兵應該早到軍用機場了，他的行李會比他先到家。廣播報站聲響起，列車轟轟地氣勢很猛地衝過來，諸航移動幾步，往前去。卓紹華拉住她：&ldo;坐下一趟。&rdo;她氣息還沒平。諸航以為他累，退後幾步，離開那圈半圓形的人群。列車哧哧地開門、關門，又轟轟地衝出站，站臺安靜了。&ldo;看看。&rdo;卓紹華從袋中掏出票夾，展開，遞給他。哈，裡面夾著那天帆帆滿月時去照相館拍的全家福。&ldo;瞧，我好像還蠻有點慈母風範。&rdo;帆帆動個不停，她怕他掉地上，全部注意力都給了他，沒看鏡頭。首長從後面半攬著她的腰，原本剛硬的面容變得很柔和。卓紹華默默地看著她，嘆息、無語。她沒提一句帆帆，一點都不思念嗎？她和帆帆一起快一年呢，他才認識她多久，分別幾天，就覺得心裡空落落的。臨時起意坐民航，只是想找個理由能早點見到她。見到她後，要幹嗎，他沒有想下去。又一班車進站了。他們最後上的車，他自然地將手臂護在她身後，防止她與別人碰撞。車廂很擁擠，兩人走了幾節，在連線處站住。列車開動，連線處晃得厲害，諸航的前額一下靠在卓紹華的胸前。&ldo;對不起！&rdo;她羞窘地道歉。一股男人清冽的氣息夾著淡淡的煙糙味，不由自主有點眩暈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