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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哆嗦著又縮回屋內，選擇上c黃睡覺。想不通的事，留著明天再想，反正夜已經深了。二十四號，是平安夜。彷彿真的要印證白色聖誕，一早晨就開始飄雪。她給梓然打電話，查問作業做得怎樣。梓然耍酷地只嗯了聲不答話，那聲嗯卻比平時乖了許多。她笑，讓他告訴諸盈，她回去吃午飯。&ldo;那你現在幹嗎？&rdo;到底是孩子，等不及要禮物了。&ldo;大人有事，小孩子別問。&rdo;她嚴肅地回道。四合院裡沒有聖誕氣息，一切如舊。呂姨做好早飯，掃淨了院子。小帆帆起c黃早，也不怕冷，挺著肚子要唐嫂抱他出門。唐嫂衝客房門笑道：&ldo;帆帆在叫媽媽呢？&rdo;客房的門掩著，諸航在整理c黃鋪，平時可以一笑而過，這天也不知是怎麼了，臉一熱，耳根都紅了。眼睛瞪著右手的掌心，彷彿上面有個擦不掉的印記。因是週日，卓紹華不用上班，早飯吃得比平時慢，還把小帆帆抱在手臂上。小帆帆看著他喝粥，一張嘴，小帆帆也嘴一張，一模一樣。諸航看得眼都直了，何況那兩張臉還是一個人的大小版哎！&ldo;諸航，給我包張煎餅。&rdo;卓紹華手騰不出來拿點心，&ldo;吃完，我送你上街。&rdo;&ldo;外面在下雪，我坐地鐵好了。&rdo;她給煎餅抹了一層醬，捲成筒形，遞給他時，眼睛只看著他嘴角的下方。&ldo;我想帶小帆帆感覺下平安夜的氣息。&rdo;他接過，眸中帶有揶諭。&ldo;瘋了，外面很冷的。&rdo;她可捨不得。卓紹華，&ldo;那就不帶，我一個人送你好了。&rdo;呂姨端上一盤炒年糕，說是江南的水磨年糕，細膩綿軟，晏南飛的同學從南京寄過來，送給這邊幾袋。諸航記得那個女同學的，她停下筷子，神秘地一笑。趁著小帆帆睡回籠覺，諸航忙逃出四合院。在小帆帆撒嬌的眼神中，心怎麼也硬不起來。這可不是好現象哦，她自我提醒。&ldo;記得找同學把房間鑰匙拿回來，下次要是室友不在，會關門外的。&rdo;這次，卓紹華走的是北京最美的街道。秋天的時候，兩邊的銀杏樹在陽光上泛著金光，地面上落滿了樹葉，經常有情侶牽手走過。如今樹葉落得差不多了，仍有幾片在雪花中，與樹梢緊緊相偎。諸航凝視著車外飄蕩的雪花，眼睛微微眯起，彷彿在聽，彷彿又心不在焉。&ldo;卓將，&rdo;她很少這般嚴肅地稱謂他。卓紹華輕輕點頭。&ldo;你說高速公路上，遇到的車那麼多，誰會記住它們的車牌？&rdo;掌心在衣袖上蹭了蹭，好沒出息，緊張的都出了一手的汗。他飛快地看了看她，&ldo;如果那輛車很特別，我會記得。我記性非常好！&rdo;唉，比喻失敗，痛苦！她微微轉了身，像是在追看剛剛過去的那輛車。車速這麼慢，雪又不大，她卻只看到白花花的一閃，什麼也沒看清。首長就是首長！&ldo;卓將，我覺得小孩子是有記憶的。&rdo;&ldo;在母腹裡就有，不然帆帆也不會聽到你的聲音就追著找。&rdo;&ldo;但記憶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慢慢變淡，特別是小孩子，他們要接受新鮮事物，以前的事很快就會忘記。&rdo;&ldo;哦？&rdo;卓紹華慢悠悠地只逸出一個語氣詞。&ldo;所以……不要再誤導帆帆了，我不希望他受傷害。&rdo;她低下了頭。&ldo;你認為帆帆的明天裡沒有你就沒有傷害？&rdo;他微微挑起了唇角，他並沒有看她，卻無端地叫諸航覺得，他正在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她。&ldo;誰的明天可以預料？我曾經以後我可以，求學、任職、結婚，一切都在掌握之中，我的軌道是直的。五月，佳汐沒有任何跡象的在我身邊永遠閉的眼睛，她才二十九歲；六月，我得知我已經升職做了父親，孩子還有四個月就要出生；十月，我再婚，小帆帆出生。即使再傑出的相士，也預測不到我的人生會這樣編寫吧？帆帆的明天是什麼樣，我不問，那是他的人生，但我現在知道，他沒有你，他的童年是灰暗的。&rdo;&ldo;卓將……&rdo;她的臉皺成了一團，給他講得心慼慼的。&ldo;喜歡帆帆嗎？&rdo;&ldo;喜歡！&rdo;&ldo;那為什麼要拋棄他？&rdo;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