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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時，諸航心裡的酸澀肯定遠勝於他。再和他呆在一個屋中，會更難堪。他理解她的不辭而別。隱隱還有種預感，諸航這次真的要走遠了。二號的天是陰著，颳著小風，呂姨去菜場前，到書房問他，諸航今天回來吃飯嗎？他在電腦前搖了搖頭。唐嫂抱著小帆帆一直呆在客房裡，去其他地方，小帆帆就叫。諸航有些衣服、書，還有那臺電腦還擱在裡面。中午時分，家裡來了幾位客人，是歐燦與卓陽夫婦，把呂姨緊張得手足無措，另加了兩個菜。諸航不在，歐燦吁了口氣，堆起笑要抱小帆帆，小帆帆頭一扁，埋進唐嫂懷中。唐嫂忙寬慰失落的歐燦，說帆帆認生。歐燦訕然地笑，這孩子和紹華真的像，但比紹華小時候討人喜。卓陽在泰國的普吉島呆了一週，面板微黑，直嚷北京不是人呆的地方，她完全是為了晏南飛才回來的。&ldo;老公，你是不是很感動？&rdo;卓陽嬌嗔地看著晏南飛。晏南飛神情非常疲倦，眼中泛著血絲，也乾裂著，&ldo;嗯，很感動。&rdo;機械地點點頭，回應很潦糙。卓陽撇撇嘴，偏過頭看歐燦。歐燦目不轉睛盯著小帆帆，小帆帆卻不看她，好奇地追看著餐廳外面的一個紅氣球，那是呂姨給他買的。&ldo;紹華，佳汐的東西，她爸媽真的全取走了？&rdo;歐燦問。卓紹華點了下頭。卓陽接話道：&ldo;這事能理解的，是我們卓家先對不住他們，人家就一個女兒，哪怕成灰，也是寶貝疙瘩。&rdo;&ldo;她呢？&rdo;歐燦挑挑眉。&ldo;媽媽，她叫諸航。&rdo;卓紹華放下筷子，冷然地直視著歐燦。&ldo;她有個考試，現在緊張複習中。&rdo;歐燦被他生硬的語氣給怔住，&ldo;她都和你結婚了，還要考什麼試？&rdo;彷彿這已經是諸航人生的巔峰，再攀登去哪？&ldo;諸航有諸航的人生。&rdo;&ldo;哈，&rdo;歐燦象聽到了一個大笑話，&ldo;那麼她為什麼要干擾別人的人生呢？&rdo;&ldo;媽媽，帆帆正在看著你，你要在他面前說這些嗎？如果你還沒有做好接受帆帆和諸航的準備，那麼你就沒必要勉強自己，我也是能理解的。&rdo;&ldo;紹華，你為一個滿嘴謊言的騙子和我頂嘴？&rdo;歐燦受了奇恥大ru般站了起來。&ldo;諸航說的每一句謊都是因為我。媽媽，你要公平一點。我大諸航十歲，我是能隨便被別人設計的人嗎？如果真的談受到傷害，那個人應該是諸航。你看她給了我什麼？&rdo;他從唐嫂手中抱過帆帆，&ldo;你不覺得帆帆可愛麼？而我又給諸航什麼了？&rdo;歐燦象不認識自己的兒子了，感覺被洗了腦一般，她擺擺手，跌坐在椅中，&ldo;你的意思是假使我們不接受她，你可以和我們斷絕關係？&rdo;&ldo;不會，但是請看在我的面上，若不能接受諸航，那麼請給予她尊重。&rdo;母子倆對視著，沒人肯先撤退。&ldo;大嫂，菜都涼了，先吃飯！&rdo;卓陽忙打圓場，悄悄踢了晏南飛一腳，讓他幫忙。晏南飛心不在焉，他正在想醫院化驗室四號上班，那時dna的結果就該出來了。正文 41，蒹葭蒼蒼，白露為霜（五）元旦晚上，寧檬公司搞聯歡，玩到凌晨才回來，上樓時腳步都在打飄，也沒洗漱，就那麼囫圇睡了。第二天中午才醒，宿醉的頭象有萬根針在扎，她哼哼唧唧揉著頭髮去洗手間，看見鏡中的女人亂髮白麵如女鬼，不禁長嘆歲月無情。想當年在學校，玩個通宵，早晨那臉還似剛剝了殼的雞蛋。社會真是一染缸呀，看來沒幾年，她就快成一大嬸了。泡了個澡，剛貼了張面膜，塞在包包中的手機歡叫個不停。極不情願地去接聽，這個時候，她是不想讓任何人看到自己掛著兩隻眼袋的臉。慵懶的笑聲一起，寧檬寒毛根根立正，是那個流氓成功。&ldo;在幹嗎呢？&rdo;熟得象他們昨晚剛在一塊混過。&ldo;不幹嗎。&rdo;&ldo;那出來吧，找個地方樂樂去。&rdo;&ldo;不去。&rdo;寧檬斬釘截鐵地回絕。&ldo;我以為我們是朋友，至少新年的時候該說聲快樂呀、見個面、吃個飯，還特地為你調了班，看來我是自作多情了。那行，打擾了……&rdo;搶在他掛電話之前，寧檬突地良心發現，感覺自己態度是有點過了，&ldo;那位大哥呢？&rdo;她記得卓紹華那張不拘言笑的俊容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