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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找誰?&rdo;聽到外面有動靜,保安探出一個頭。她居然還能想出導師的名字。&ldo;都放假了,不知在不在裡面?&rdo;保安看看她,嘀咕道。&ldo;可以借個電話打一下嗎?&rdo;保安點頭,把座機推給她,扭過頭又看電視去了。初到北航的兩年,她最最快樂,她有小艾還有寧檬,後來有周師兄。大二那年,她曾和周師兄踏遍了北航的角角落落,吃遍附近的小餐館。撥號的手指有點顫抖。&ldo;喂,找誰?&rdo;接電話的是個女聲。諸航閉上眼,屏住呼吸。&ldo;為什麼不說話?喂,喂,喂……&rdo;&ldo;你幹嗎接我電話?&rdo;男聲出現了。&ldo;響了很多遍,我順手接聽了,是個座機號。&rdo;&ldo;以後請尊重我的,不管是什麼號,不管響多少遍,和你沒關係……喂?&rdo;諸航默默掛上電話。她忘了,周師兄已是過去式。她沒有驚擾保安,悄悄離開了。校園裡一片寂靜,她順著林蔭道往教學樓走去,然後再去宿舍樓、機房、球場,她相信,她會把那隻快樂的豬找回來。正文84 心之憂矣,於于歸說(六)黑暗像一隻巨大的血盆大口,把整個世界一點點吞沒進去,再抿上,所有痛楚只留下無助。諸航在校園中走走停停,徘徊不已。每一處熟悉的景物都使許多往事撲面而來,然後當她看著路燈拖長的孤影,情緒又黯然了下來。走了一圈,諸航累了,她倚著一棵樹,疲倦地閉上眼睛。教學樓還是那幢教學樓,樓前的路燈總是半睜半閉,食堂還是那個食堂,門前的佈告欄貼著大大小小的紙條,提供各種各樣的資訊。但諸航還是意識到一切還是變了。從前的諸航絕不可能有這麼安靜的時刻。一顆星星出現在夜空,雲有點多,它並不燦爛,要用心看,才能發現它的存在。諸航眯起眼,球場方向飄過來一點聲音。她穿過小樹林,看見有幾個男生正在脫衣,顯然剛到。大概是職工子女,球場四周的燈亮了幾盞,足夠進行一場比賽了。&ldo;算我一個。&rdo;諸航嘩地拉下外套的拉鍊。幾個男生被冒出來的諸航嚇了一跳,再看是個女的,都笑開了。&ldo;姐姐,一邊看著,這不是你玩的東東。&rdo;一個男生笑道。諸航默不作聲地看看她,扯下外套,搶過他手中的球,運到球筐下,突地手臂一扳,球從背後投進了筐中,諸航再穩穩接住,&ldo;帶不帶?&rdo;幾個小男生你看我我看你,姐姐很有範兒呀!&ldo;行,算你一個。&rdo;才跑了幾個來回,諸航已汗溼衣衫。她很久沒有這種痛快流汗的感覺,雖然體力有點吃不消,但她不想放棄。比賽中的她,一切煩惱全跑了,她所有的人生就是那隻球,把它搶到手,放進筐中,就是圓滿。&ldo;姐姐,你是不是校隊的?&rdo;和諸航分在一組的男生問道。&ldo;專心打球。&rdo;諸航抹去臉上的汗。不知哪個男生的手機響了,非常執著。男生罵罵咧咧跑去接,是女友找人。&ldo;,打個球都不放心,都快趕上我姥姥了。&rdo;男生不太情願地撿起衣服,&ldo;下次再約吧,我要是不去,她會沒完沒了。&rdo;時間也不早了,其他幾個男生打趣著也紛紛撿起衣服,不想再繼續。諸航運著球,從這個球筐跑到那個球筐,沒有停下的意思。&ldo;姐姐,你把球扔保安那裡,早點回去哦!&rdo;諸航擺擺手。終於一點氣力都沒有了,諸航抱著球,整個人溼得像從水中撈出來一樣,她慢慢走向場邊的觀眾席。一道黑色的身影向她靠近。她眨眨眼,抬頭。&ldo;來啦!&rdo;她氣喘吁吁。&ldo;這次要罰什麼?&rdo;周文瑾掏出手帕遞給她。從前,兩人約好見面,誰遲到誰主動受罰,一場電影或一碗牛ròu拉麵。諸航搖頭,寒風吹過來,汗收得很快。她胡亂用衣袖擦了擦,一屁股坐到臺階上,&ldo;是我早到了。&rdo;周文瑾低頭看了看,也在她身邊坐下。從她手中接過球,拍了玩。&ldo;在這裡,你可沒少輸給我。&rdo;他用下巴朝球場挪了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