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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天後,她正在設計室修飾圖紙,他從外面推門進來,神情有點異樣。宋穎死了,被那個叫寧致的男人不慎誤傷,頭磕在花崗岩的飄窗上,當場就停止了呼吸。她默默地走過去,手放在他的肩上。&ldo;一個人一個命。&rdo;他低聲說,閉上眼。他的心有一點疼痛,就一點,再多的就是感嘆罷了。他睜開眼,凝視著她清澈的雙眸,湊近,捧起她的臉,柔柔地親吻。她環抱著他,兩人的身影倒映在牆上,象一對交頸的天鵝。九,往事如煙(中)斜陽如畫,車流如潮。幼兒園前,蕭子辰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泊車位,拎著街上剛買的泡芙下了車。一路上,不住有漂亮的少婦衝他行注目禮,牽在手中的小人兒禮貌地喊道:&ldo;蕭翎爸爸好!&rdo;他一一微笑,摸摸孩子的頭,&ldo;蕭翎今天乖不乖?&rdo;&ldo;她又和人家打架了。&rdo;一個嗓音脆嫩嫩地響起。他摸摸鼻子,輕笑搖頭。&ldo;蕭翎!&rdo;小班的教室裡,已沒幾個孩子了,一個滿身灰塵的小女孩昂著頭站在牆角,小嘴倔強地抿著。蕭子辰走過去,蹲在她面前。&ldo;又闖禍了?&rdo;&ldo;我沒有!&rdo;一如母親的眼眸漆黑如星辰,看到爸爸,委屈地紅了眼眶。正在彈琴的老師臉紅紅地走過來,&ldo;也不是什麼大禍,只是在外面玩滑滑梯時,不知怎麼把一個大班的孩子從上面踹了下來,那孩子頭腫了很高。&rdo;蕭子辰沒想到這麼嚴重,&ldo;要緊嗎?人家家長有沒說什麼?&rdo;老師無力地笑笑,&ldo;人家想說也沒辦法說。&rdo;&ldo;呃?&rdo;&ldo;那孩子是遲靈婕,是蕭翎的小姨,對吧?&rdo;&ldo;我才沒有那樣的小姨,我只有媽媽、爸爸還有陶陶哥哥。&rdo;悶在一旁的蕭翎突然cha嘴道。蕭子辰有些無語了,向老師道了別,牽著蕭翎出來。上了車,先替她把髒兮兮的小手擦了擦,再把凌亂的小辮理好,開啟紙袋,讓她先喝一口溫熱的茶,再吃泡芙。蕭翎的午飯在幼兒園吃,她和媽媽一樣,特挑食,午飯吃得很少,他來接她時,總會為她準備點點心先墊個底。&ldo;告訴爸爸,為什麼要打小姨?&rdo;看她小嘴巴塞得鼓鼓的,他愛憐地抱到膝上吻了吻,柔聲問。有個大三歲的小姨和小舅,這種情況現在已很少見了,但遲家確有其事。三個孩子都在同一家幼兒園,遲靈婕和遲靈傑讀大班,蕭翎剛上小班。&ldo;她才不是我的小姨。我家裡的人都挺好,爸爸從不罵媽媽,媽媽也不掐爸爸,陶陶哥哥有什麼好吃的都會給翎翎。可是遲靈婕她對我好凶,我排在她前面,她要我先讓她玩滑滑梯,我不肯,她就在我後面偷偷掐我,還罵我,我就……踹了她一下……媽媽說過上陣無父子,只要是正確的,就大義滅親。&rdo;蕭子辰輕輕嘆了口氣,不知該誇獎她還是該斥責她,不知是教育不成功還是教育太成功。算了,這種小事還是留給他聰明的老婆來問吧!&ldo;腿疼嗎?&rdo;遲靈婕可不瘦,得多大力氣才能從梯上踹下來。他摸摸小腿,這孩子不會練了跆拳道了吧!&ldo;有點,不過我忍著。&rdo;&ldo;翎翎真堅強,乖!&rdo;自豪地親了親粉嫩的小腮,看她把泡芙吃得差不多了,這才開車回家。鐘點工已經做好晚飯了,聽到父女倆上樓的腳步聲,開啟門,遲靈瞳也正好從工作間出來。北城區的圖書館和劇場都即將封頂,她忙得都快瘋了。但不管多忙,一到女兒放學時間,她都會放下一切,陪陪女兒和老公。象往前一樣,蹲下身,等著女兒送來溼溼的熱吻,嘴角已彎出一個美麗的弧度。好一會,一點動靜沒有。她偷偷睜開了一隻眼,看到蕭翎衝她撲閃撲閃著大眼睛,蕭子辰攤開雙手,&ldo;老婆,我先去換衣服。&rdo;怕老婆太難堪,大男人當著女兒的面,飛快地啄了下她的唇。遲靈瞳伸開雙臂,蕭翎猶豫了下,撲到她懷裡。&ldo;告訴媽媽,今天幼兒園裡發生什麼戰爭了?&rdo;蕭翎趴在她肩頭,把發生的事細細地述說了一遍,&ldo;媽媽,我沒做錯,對不對?&rdo;&ldo;對!&rdo;她很肯定地點點頭,&ldo;只要進了幼兒園的大門,不管是姨還是舅,還是外婆和奶奶,就都是同學。同學之間是要遵守秩序、要求公平的。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