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朋友之間也只能點到為止。掌中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，他慌忙按下接聽鍵，&ldo;童悅，你到了嗎？&rdo;沒有人應聲。他以為訊號不好，跑到陽臺，&ldo;喂，喂，童悅，你能聽見我嗎？&rdo;那邊傳來一聲幽幽的嘆息，&ldo;葉大哥，你真能打擊我呀！難道我和你太太合用一個號嗎？&rdo;&ldo;歡歡！&rdo;他驚住。&ldo;是呀，你是不是就愛玩關機遊戲？那次去度蜜月，我也是撥號撥得手抽筋，這次也是。你專門防我吧？&rdo;&ldo;不是的，歡歡，我是……&rdo;&ldo;還說，明明就是，關了六天，我每天都撥十次。我又不會怎麼的你，你是為了我喝酒喝到胃出血，我就問下你怎樣了，然後說聲過年好。至於嗎，這麼怕我，好象我是洪水猛獸。我後悔回國了。&rdo;車歡歡聲音越講越低，到最後不象是講話，而像是一聲嘆息，無限幽怨、哀婉。他有些無力地按按額頭，&ldo;歡歡，你聽我說，關機是為了能好好地休息幾天，我那幫朋友……&rdo;&ldo;真的不是為了防我？&rdo;車歡歡歡喜地叫出聲來。&ldo;是，我現在也恢復得很好。&rdo;&ldo;我不相信。&rdo;&ldo;真的！&rdo;&ldo;好，那你把門開啟，我要親自證實下。&rdo;樓下有對小夫妻帶孩子出門，夜晚的寒霜凝結成冰，路面有點滑，孩子蹦跳間，不慎摔倒，咧開嘴巴，哭了，不管爸媽怎麼哄，賴在地上怎麼也不肯起來。年輕的爸媽相互看看，有些沒轍。葉少寧也有些沒轍了。過了年，他三十二了，對女人是不容易驚豔的。而且他知道現在女人的漂亮已經充滿了化學的味道，所以才覺著清新可人的童悅是個奇蹟。他並沒有把車歡歡的話當真。那天晚上，她為什麼會冒出那一句話，他想可能是出於感激，或者是被他的樣子嚇著。在國外當大的女孩，情呀愛的象口頭蟬，何況車歡歡還一臉的稚氣未脫，像個水晶花瓶樣好看又透明，卻又不失天真活潑。這樣的女孩做任何事都不會考慮太多，她有本錢瘋，難道他也會跟著去瘋嗎？孩子們對任何事的熱度最多保持三天，三天後肯定會轉移目標的。只要他不回應，什麼事都會沒有，他也不必擺出一幅凜然的樣子去和她講什麼大道理，就是講了，在興頭上的她也聽不見。算上除夕，今天是第七天，該淡了、稀了、薄了……&ldo;葉大哥，我不劫財也不劫色，如果你實在怕，我把東西放你家門前，我走了。&rdo;車歡歡悶悶地咕噥。&ldo;嘟&rdo;的一聲，手機收線了。他能想像她嘟起、長睫溼溼顫動的小可憐樣，彷彿受了全世界最大的委屈，還故作堅強地說&ldo;我沒事，我很好。&rdo;他深吸一口氣，合上手機，覺得自己應該把門開啟。陽光點、磊落點、自然點、禮貌點，這樣躲著不是代表心裡面真有鬼嗎？上班後還是要碰面的，躲得了初一，能躲十五嗎？他把態度端正就好了。說到底，現在走親訪友的人多了，她又不知童悅去昆明，就是一般禮節性的拜訪，絕不代表什麼。也許是他多慮了。想到這，葉少寧拉開了大門。門外，車歡歡一手提著果籃，一手抱著鮮花，嬌嗔地翻翻眼睛，&ldo;葉大哥真沒風度，看啥，還不幫我接過去，我手累死了。&rdo;&ldo;好，好！&rdo;他抱歉地笑笑，伸出手，沒想到，車歡歡連花帶果籃，整個人就撲進了他的懷中。正文 54，掬水捧月（三）隨即，左頰上落下輕輕的一吻，&ldo;葉大哥，新春快樂！&rdo;他反應過來，欲推開她，懷中倏地一空，她嬌憨地笑著，果籃扔在地板上，四下巡睃，&ldo;這花放哪兒？&rdo;葉少寧深深瞅她一眼，&ldo;歡歡，我不習慣這種西式問候，也不喜歡，下次不要這樣。&rdo;車歡歡吐吐舌頭，做了一個調皮的鬼臉，&ldo;那你喜歡什麼？&rdo;他躲開她的眼神，挪開話題，&ldo;喝茶還是喝咖啡？&rdo;&ldo;葉大哥你上次給我泡的柚子蜂蜜茶，我愛喝，就那個吧！&rdo;她一蹦一跳地往裡走去，一個房間一個房間地看著。&ldo;歡歡！&rdo;她要推開臥室的門時，從廚房端著茶出來的他臉沉下來了。&ldo;幹嗎？&rdo;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