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車在漫天飛揚的雪花中行駛，她看見校車在另一個車道上，恰巧她不想見的那個人坐在車窗邊。她閉上眼，不懂人為什麼要長大，為什麼要變這樣複雜，從前的聰聰多快樂呀！又到週四，最後一輛校車都開走了，校門口空蕩蕩的。左修然臨時有事，說要晚一點來，她站在保安室的走廊外，跺著腳取暖。暮色一點點降臨，華燈一盞盞亮起。一陣喧鬧聲傳來，高中部放學了。同學用胳膊肘兒撞了下夏晨，朝對面呶了下嘴，&ldo;是優樂美妹妹吧？&rdo;俊眉一挑，他穿過車流，大踏步走了過去。同學們不知說了什麼，鬨然大笑，他顧不上回頭。看著她孤零零地站在路燈下，他的心一陣陣發緊。&ldo;聰聰！&rdo;這個名字一出口，才知是這般美麗。俊瞳剎時深邃。&ldo;喔，你放學啦！&rdo;她搓搓手，小臉凍得通紅，有點不自然，眼睛看著自己的腳尖，&ldo;我爸有事，他過一會來。&rdo;&ldo;太冷了，我送你回去。&rdo;&ldo;不要……&rdo;話音沒落，手已被他拽了過去。她掙扎，他不鬆手。&ldo;你真是越來越不乖了，聽話！&rdo;&ldo;我們……&rdo;在冷戰中，不是嗎？&ldo;是你討厭我，我又沒說討厭你。&rdo;他一直記得她那天絕然的樣子，讓他難過了很久。長睫眨了又眨，她沒看錯嗎？夏晨臉紅了。&ldo;快點，校車要開了。&rdo;趁她失神的時候，他將她拽上了車。&ldo;夏晨，這是誰呀，快介紹？&rdo;同學嘻嘻哈哈起鬨。他不理他們，只板著臉看她，她低著頭，兩隻兔耳朵還戴著。他替她摘下，接過她的書包背在自己身上，手臂橫在她的腰間，呵護著不與別人碰撞到。這關係不言而喻。男生們擠眉弄眼，笑得可歡了。她只覺著各種混亂都有。也不知走了幾站，聽得他講&ldo;到了！&rdo;，她如蒙大赦般向車門衝去。&ldo;謝謝！&rdo;也沒看四周，她只想快快逃回家。他低低地笑了聲，&ldo;這是你家嗎？&rdo;她抬起頭，這才發覺四周的景物都不對。&ldo;我們下錯站了？&rdo;&ldo;就提前一站，我們先去吃點東西，然後用走的回去，正好消化。&rdo;他領先向街邊的沙縣小吃店走去。&ldo;不行，我爸……&rdo;&ldo;我給叔叔打過電話了，阿姨滑了一跤，現在醫院裡，你不要皺眉，沒有危險的，寶寶也好，但要在醫院裡觀察一晚。我晚上陪你做完作業再回家。&rdo;&ldo;不用，我一個人可以的。&rdo;&ldo;我不可以。&rdo;他瞪她，招來店中小妹點餐，記得她愛吃沙縣的蒸餃。吃完飯，兩人步行回家。他在左，她在右，中間有一臂的距離。她用眼角的餘光悄悄瞥他，這代表他們和好了嗎？&ldo;會不會妒忌那個小寶寶？&rdo;他突然問道。她清清喉嚨，&ldo;還好！&rdo;她不懂他問的什麼意思。她怎會妒忌小寶寶，開心都來不及呢！&ldo;沒有關係的，雖然爸爸媽愛要分一半給小寶寶，但你仍然是他們的掌上明珠。&rdo;他這是在安慰她？&ldo;還有……對不起！&rdo;他深吸一口冷氣。她被石化了。&ldo;我從來沒有把你當成瘟疫，我只是……不喜歡你被別人那樣取笑，那令我很煩，可我又不知該怎麼辦。其實看見你，我都開心的。&rdo;繼續石化中。她覺得站在面前的不是夏晨，是外星人。&ldo;那些和其他女生沒有關係。胡蝶是在夏令營認識的，那一批有好幾個，我們經常一起搞些小活動、小節目。你若不覺得無趣，以後跟去玩玩。&rdo;寒夜裡，少年的臉還是脹得通紅，真是羞於啟口呀！&ldo;象胡蝶那樣的，可以有許多許多，而……左聰聰只有一個……&rdo;&ldo;夏晨……&rdo;怎麼辦，她又想哭了！&ldo;你現在變懶了，以前你都叫我夏晨哥哥的。&rdo;是你不讓叫的。她想埋怨，一出口，卻柔柔地喚了聲：&ldo;夏晨哥哥，我們以後可不可以不要再吵架？你不理我，我心裡難受死了。&rdo;怨呀，他都厚著臉皮到這個份上了，還要怎麼理？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