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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的，他想和小悅在一起，很想很想，連小悅頭髮雪白、牙齒掉光光的樣子都想到了。那時，他要小心地攙著小悅，慢慢地走。她若耳背，他就把音量提高。在小悅初潮的那個夜晚，他抱著小悅一夜， 如同光良的《第一次》歌裡所唱的，呼吸難過心不停顫抖，第一次牽起你的手，輕輕放下不知往哪兒走。第一次你躺在我的胸口，二十四小時沒有分開過，那是第一次知道天長地久……週日，坐了很久的公車，去江邊看海船。秋天的江風，拂起他的衣衫，他覺得有點冷，血液卻開始活躍起來，他想等下次小悅來了，他要帶小悅來，替她擋風，牽她的手，然後鼓起勇氣吻她的小酒窩。真的挺窮，一個月的薪水拿到手，沒幾天就見底了，他想著是否去兼個職。在上海的同學聚會，遇到班上的官二代周陳。周陳的父親是蘭州軍區的大領導，他並不張揚，卻令人不敢小窺。似乎他的人脈極廣，又仗義，同學託他辦的事，沒有不成功的。彥傑請他幫個忙，介紹個週六週日的工作。他看看彥傑，說：&ldo;我最近在做一樁生意，你來幫我吧！&rdo;&ldo;什麼樣的生意？&rdo;&ldo;你先幫我出趟差，去下南京。&rdo;上海去南京非常方便，周陳送他上車，給他一條中華香菸，說帶給父親的一個老朋友，他會在車站等彥傑。那個老朋友並不老，四十開外的年紀，有一雙鷹般的眼眸。他向彥傑道謝，請彥傑吃了飯，回贈周陳一套日本進口的化妝品。傍晚，彥傑回了上海，周陳等在站臺。這就是他出差的全部內容，有點納悶，卻沒有多問，以為是幫周陳私人的忙。忙忙碌碌中，又替周陳跑了幾趟私差。不知不覺，上海的秋深了。周陳喊他出去喝酒，交給他一張卡，說是酬勞，他沒有接受，又沒付出什麼。周陳神神秘秘的笑，連聲說是他應得的。第二天，他去銀行檢視款項，卡里的數字讓他驚呆了。他找到周陳。周陳慢悠悠地說：&ldo;這樣子不好嗎？你幫了我，也幫了你自己。&rdo;&ldo;我都幹了什麼？&rdo;&ldo;能有這樣鉅額的利潤，你說是什麼？&rdo;他魂飛魄散。他把卡扔給周陳。&ldo;說不要就可以了嗎？你已經上了這條船，想下去談何容易。如果我們出事，你同樣無處可逃。你這幾趟攜帶的數量足以讓槍子把你的身體射遍，呵呵，但你若好好跟著我，日後開豪車住別墅，出國、泡洋妞，都是家常便飯。怎樣？&rdo;周陳拍拍他的肩。這一夜，他在租處睜著眼到天亮。當東方發白時，他哭了。已經沒有任何選擇了，回頭是不歸路，向前也是不歸路。他這一生，再無資格把唇印在小悅小小的酒窩上。永失我愛！他能做的只有守護，這是世上早苦最痴的情。《巴黎聖母院》裡的加西莫多，守護著自己心儀的女人，至死方休。《天國車站》裡的傻漢，在雪地裡追逐他心愛的女人出嫁的花轎，殺死虐待她的男人。守護是漫長的煎熬，他配不，不能示愛，不能回應，躲在角落棲息，以痛苦換取快樂。周陳讓他不要坐班，給他找了個紅酒代銷商的工作。這樣，他便有理由在國內飛來飛去。小悅是喜歡他的吧，追來上海了。他怕她看出端倪，想珍惜這難得的時光。他故意讓日子過得非常艱苦，可是小悅非常快樂。聽著浴室嘩嘩的水聲，看著小悅俏麗的身影飄來飄去，她看他時不加掩飾的灼熱眼神，話語中甜美的嬌柔，睡夢裡小悅夢囈時喚著他的名字。他帶上門下樓。再呆下去，他會控制不住的去抱小悅。可是抱過之後，那一天來到了，小悅該怎麼辦？&ldo;你妹妹很漂亮啊，介紹我認識下。&rdo;周陳無意中撞到他帶著小悅逛街。&ldo;你若敢碰她一下，我現在就與你同歸於盡。&rdo;他陰沉地答道。周陳大笑，&ldo;瞧你緊張的，我分得清輕重。我不會碰她，但她如果喜歡上我，我可沒辦法。&rdo;其實有幾家學校對小悅是青睞的，小悅前腳走，他後腳就去抽走了履歷。小悅在他的身邊，是不安全的。她必須遠離上海。小悅很乖，聽他的話回青臺讀研，希望畢業後能順利在上海有一份工作，就能和他在一起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