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童悅臉都綠了。&ldo;我兒子說這書是外國人寫的，摘自十個準媽懷孕日記，所以書名叫做《我是幸福媽媽》。童老師，你是不是也有了？&rdo;屋子內倏地沉寂，連飄浮的塵粒都靜止了。&ldo;我……&rdo;&ldo;我們曾經有過孩子，可是不小心流了。&rdo;他看她面白唇青，慌得無處遁身的樣，嘆了口氣，替她回答。鄰居同情地直扁嘴，&ldo;那以後得小心些，搞不好會流成習慣。&rdo;不好意思再久坐，人生最殘酷的事，用自己的幸福映襯別人的痛苦。鄰居難堪地告辭。她聽著門響，像使了多大力氣似的，渾身都發軟。他走到她面前，定定地看著她。然後轉身進了廚房，看到冰箱裡有果汁，他很大方，倒了兩杯出來。&ldo;別在意人家的話，來，坐下。&rdo;她不想發怒的，可還是忍不住。他臉上的笑意象刺似的戳到了她，想起在醫院中的擔驚受怕，他憑什麼可以這樣自如、從容、篤定？&ldo;葉少寧，如果你對這套公寓非常留戀，那好，這裡讓給你，我走。&rdo;她氣呼呼地抄起桌上的鑰匙朝他摔去。他沒有閃躲。鑰匙劃過他的手臂，立刻，就撕開了一道口子，血沽沽地往外冒著，很快手臂就紅了一片。她嚇住，呆了幾秒，抓起桌上的紙巾撲過去。他用完好的一隻手臂推開她，笑了笑，&ldo;由它去，不會死的。&rdo;只是那笑意沒有抵達眼睛，冷冷的，竟有說不出的陰森。她嘩地捂住嘴哭出聲來，其實她沒那麼柔弱，只是心底最薄的那一處，不住地發軟。&ldo;我是搞房地產的，最好的公寓永遠是在建的那幢樓中。我這麼留戀這裡，不是因為這小區這房型，而是我曾在這裡住過的日子。&rdo;他繼續笑著，眼也眯了起來。她看著手臂上的血順著指尖滴落在地板上，她泣不成聲，&ldo;一會再討論這個，你的手先處理下。&rdo;&ldo;皮ròu傷，有什麼好心疼的，我的心比這痛，你為什麼就視而不見？&rdo;&ldo;葉少寧，你到底要怎樣？我們離婚了，好聚好散。&rdo;嘴角溢位一絲不為人知的苦笑，&ldo;是呀，離婚了。我之所以同意離婚，是你想離，還有，我怎麼講你都不相信我。語言如此蒼白，就用行動來表示，讓你看看離婚後我是不是花天酒地，是不是迫不及待地和你以為的那個人在一起。你要睜大眼睛看，看清楚點。可是，我離婚，並不是給你權利開始什麼見鬼的新生活。&rdo;&ldo;你……胡攪蠻纏。&rdo;她根本沒辦法好好地思考，所有的注意力全在那條受傷的手臂上。口子到底有多大，血流了那麼多。&ldo;是你太任性太急躁，根本不願好好地聽我說話。&rdo;&ldo;我聽……我聽……你讓我把手臂包紮一下。&rdo;她舉手投降。這是新房子，裡面不能有人命案，日後想轉手才能賣個好的價錢。他深深地看著她，似乎不太相信她的話。&ldo;前幾天你去哪裡了，為什麼關機，為什麼不回我的電話？&rdo;他慢悠悠地問。&ldo;心情不好，出去轉轉。&rdo;她從儲藏間裡找出藥箱。口子真的很大，皮ròu都外翻了，再加上滿眼都是血，她一陣目眩。&ldo;你先坐下來。&rdo;他把受傷的手臂往外挪了挪，用紙巾把地上的血擦了擦，自己跑去浴間衝了下手臂，又找來溼毛巾把地上擦了乾淨，這才彆扭地為自己上藥。&ldo;我來。&rdo;她拭了下淚，接過腆酒、紅藥水，棉球觸碰傷口時，她呼了幾口氣，&ldo;疼嗎？&rdo;&ldo;心情怎麼不好了？&rdo;他嗅著她髮間的清香，無比安心。她給紗布紮了個結，&ldo;洗澡注意別碰到水，明天還是去醫院看下。&rdo;&ldo;這是在趕我走嗎？&rdo;她嘆氣。&ldo;我心情也不好，找不到你，過生日那天，一個人在公司休息室吃泡麵，你連條祝福簡訊都沒有。&rdo;他的生日就是在商場遇到車歡歡的第二天，羅佳英和車歡歡那時定然是為他的生日精心挑選禮物。她躺在醫院裡輸液，心想何必要去湊這個熱鬧。&ldo;你的人緣有那麼差？&rdo;&ldo;不是，是人不對。&rdo;&ldo;少寧，&rdo;她拿開他貼在她臉頰上的手，&ldo;我從來沒把離婚當兒戲，如果有一絲可能，我都不願吐出那兩個字。我比任何人都渴望家庭的完整，但是真的很難。原諒我的懦弱。&rdo;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