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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些日子不聯絡的桑貝跑到學校來看童悅。童悅沒敢讓她進校門，在外面的一家小超市等著。桑貝衣著誇張，在大冬天的都能穿露臍裝，還愛戴象個呼拉圈似的大耳環，白天黑夜都化濃妝，但這樣的桑貝看著就是午夜神秘女郎，她怕桑貝教壞那些棟樑們。兩人在外面吃的午飯，點了幾個家常菜。&ldo;最近沒出什麼事吧？&rdo;桑貝眼影畫得象兩口深井，看著挺怵然。童悅搖頭，&ldo;忙得沒空出事。你這夜貓子不在家好好地睡覺，怎麼大白天跑出來轉悠？&rdo;桑貝翻了個白眼，&ldo;這不是不放心你麼？看不到你這張面癱臉，我不得安寧，好不好？童悅，你和那個葉總來真格的？&rdo;那次發作敏感性哮喘，她給桑貝打過一次電話，預設葉少寧在追自己。桑貝在電話裡支支吾吾很久，欲言又止。&ldo;真的又怎樣？假的又怎樣？&rdo;桑貝斟酌了半天，說道：&ldo;童悅，別較真，做做夢可以，和那樣的人過挺累的。我聽說過他一些事，反正是咱們望塵莫及的。你都二十八了，反正老了，繼續老下去也沒什麼。&rdo;童悅真是哭笑不得，桑貝寬慰人的本事可以把死人氣活。&ldo;知道啦，桑老闆，快吃飯，老師賺錢不容易。&rdo;桑貝大腦的結構簡單，能蹩出這樣深沉的話不容易，嘻嘻地笑。吃完拉著童悅到附近的步行街逛逛。有一個小店叫&ldo;香閣&rdo;，佈置得很有情調，精巧的架子上整整齊齊地擺放著幾百種香薰油。桑貝腳象定了根，一瓶瓶地嗅著，愛不釋手。&ldo;買一瓶，告訴你，男人最抗不住這個，聞香識女人呀！&rdo;桑貝推推她。她看看手機，&ldo;我還有五十分鐘要回校，你自己慢慢挑吧！&rdo;桑貝才不挑呢，出手非常豪慡，一口氣買了十多瓶，走時，硬塞給她一瓶&ldo;紅唇青糙&rdo;。她擰開，聞了聞，倒出一滴在手腕上，香氣清淡，好象沒什麼特別。一進校門，在辦公樓前，看到一輛熟悉的黑色賓士。敏捷靈活，動靜之間盡顯卓 越風範，這是賓士新款橋車的廣告語，那高雅的線條、流暢的速度，把句話演繹得非常完美。心忽地一沉，一股氣頂上來，頂得胃生疼。在看到一行人從校長室魚貫出來時，她轉過身，穿過糙坪走向高三樓。耳邊的散發因走路帶起的風微微飛場，她聽見鄭治在大叫，&ldo;那是誰，怎麼能隨便踐踏糙坪。呵呵，是童老師，估計是有急事。&rdo;&ldo;鄭校長，教師公寓的圖紙你再看看，如需改動，和我聯絡。&rdo;葉少寧溫和有禮地道別。她沒有回頭。趙清和謝語站在高三樓下，大眼瞪小眼。&ldo;美女，雖然不是帥哥，麻煩你對我專注點好不好？&rdo;趙清手中揮著試卷，叫得聲嘶力竭。她避開了。如她跑過去，好象和趙清一個拿刀一個拿盆，要把謝語凌遲似的。謝語才安穩沒幾天，估計又什麼地方惹惱趙清了。一口氣跑上四樓，氣喘如牛。&ldo;你又跑啦？&rdo;李想正好出來，看了她一眼。&ldo;沒！&rdo;她擺手。&ldo;那你慌什麼？&rdo;她一怔，是呀，她慌什麼呢？她沒慌，只是不願委屈自己了。點頭還是微笑，她都不願意。有些人會如水，很快就會從記憶中衝過去，什麼也沒有淹沒，什麼也沒有沖走，痕跡在陽光下蒸乾了。下午第二堂就沒有課了，呆到天傍黑，就走了。學校的飯菜從來都是一個味，神仙吃多了也會厭。她在外面買了袋切片面包，晚上是孟愚坐班，她早早就回公寓，想把衣物整理整理，明天再出去找房。雨來得很突然，秋末冬初的雨，寒冷刺膚。她沒帶傘，把包頂在頭上，一路跑回公寓。拭了拭髮梢上的雨珠，拾級向上，樓梯口走出一個人，&ldo;回來啦！&rdo;淡淡的語調好象他們之間沒有分開一週。藉著樓梯口的燈光看過去，面容有些蒼白，神情疲倦，手腕上包紮著紗布，迎視她的目光冰寒如外面戛然變冷的溫度。&ldo;嗯，等很久了？&rdo;她點了下頭，沒有驚喜，也沒幽怨，她很平靜。他伸手替她拿包，她避開，&ldo;包溼了。&rdo;他閉了閉眼，跟著她上樓。她請他在客廳裡坐了，煮了壺開水，然後關上門，進去換了身衣衫才出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