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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只……毒我一個人嗎?&rdo;池小影被泡麵的香氣誘得直吞口水,可是泡麵只有一碗。&ldo;你知道做醫生的總有些職業潔癖,我吃不來這些,你的嘴唇都凍白了,快吃,把麵包全給我。&rdo;池小影摸了摸嘴唇,拿起湯匙,揭開碗蓋,熱氣呼地一聲對著臉撲來,她的眼眶不禁一溼,這一定是熱氣蒸的。 節外生枝(一)隔天早晨,九點後,濃霧才漸漸散去,汽渡口恢復正常工作。秦朗理了理頭髮,看著還歪著後座上睡覺的池小影,嘴角浮起一絲疼愛的笑意,笑意稍縱即逝,令人無法捕捉。汽車一開動,池小影醒了,好一會,才想起身在哪裡,忙不迭地坐起,看到窗外已是茫茫的江水。汽輪拉響汽笛,緩緩向對岸駛去,&ldo;終於能回濱江了。&rdo;她脫口說道。一說完,池小影嘆了口氣。回到濱江,預示著將要與宣瀟見面,要正式地談論離婚一事。心陡地沉重得不能呼吸,小腹也跟著加重疼痛,疼得冷汗淋淋。&ldo;不舒服?&rdo;秦朗以一個醫生的敏感,看出池小影的異常。池小影扭了扭脖子,搖搖頭,&ldo;你進了市區,讓我下車就好。&rdo;她不好意思再麻煩秦朗太多。&ldo;嗯,我早晨有臺手術,以後再和你聯絡,方便給我手機號碼嗎?&rdo;秦朗穩妥地開著車,沒有客套地堅持。&ldo;當然。&rdo;池小影找不到理由拒絕,也覺著沒必要拒絕。秦朗和她的叔叔們差不多大的年紀,閱歷豐富,工作出色,她不要想太多。報出一串數字,秦朗很認真地記錄下來。過了江,不一會就進了市區,在一個十字路口,秦朗停下了車,從駕駛座下來,站在車門,與她道別。看著她上了一輛計程車,才轉身回到車上。池小影剛進小區,就聽到手機有簡訊進來的聲音,開啟一看。&ldo;正準備進手術室,小影到家了嗎?&rdo;她微微一笑,只回了一個字。&ldo;嗯!&rdo;灰暗的心裡射進了一道陽光。電梯門開啟,掏出鑰匙開門,只轉了一下,鎖就開了。池小影心裡面一震,走的時候,她明明反鎖的。她驚恐地推開門,眼驀地瞪得大大的,餐桌邊,寧伊手裡端著一邊咖啡,正悠閒地坐在桌邊,身上穿著她的家居裝。再豎耳一聽,浴室裡不時傳來嘩嘩的沐浴聲。承受是有限度的,這一刻,池小影真的撐不住了,站在玄關處,膝蓋發軟,身子顫慄。她想起賈平凹寫的《廢都》裡有一個章節,有個男人帶著朋友到自已家裡參觀,一間間開啟門,當開啟臥室的房門時,朋友看到c黃上躺著兩個人,一個是男人的妻子,一個是另外的男人,兩人赤裸著身子,緊緊抱著。朋友當時呆住,男人若無其事地帶上門,走向下一個房間。朋友忍不住問:那個男人是誰,男人平靜地回過頭:還能是誰,不就是我嗎?她相信現在坐在餐桌邊的那個喝咖啡的女人也正是她。宣瀟在外面怎麼曖昧,怎麼逍遙,她管不了,可是在她還沒和他離婚時,就把女人公然帶進家裡來,這不是嫉妒,而是一種高調的羞ru。心疼像得像塞了把鋸,一點點地鋸著,鮮血淋淋。宣瀟可以不愛她,但不能這般不尊重她。池小影覺得要崩潰了,她狠命地把指尖掐進ròu裡,感到疼,她才努力鎮定下來。&ldo;池姐,你回來啦!&rdo;寧伊聽到門響,抬起頭,臉一紅,侷促地走過來。&ldo;宣總他……&rdo;&ldo;他在洗澡,我聽見了。&rdo;池小影冷冷地盯著寧伊身上的家居裝,素藍的底色,手繡的白花,是她逛了一天,從精英商城裡買回來的,看似普通,卻非常昂貴。當時,她愛的不是那價位,而是那份素雅的靜美。現在,這件衣服毀了。她真切地聽到了撕裂的聲音,噼裡啪啦,稀里嘩啦,一絲絲,一縷縷,化成了灰燼。&ldo;我……我的衣服髒了,宣總……讓我換上……&rdo;寧伊結結巴巴地解釋,臉紅得像烤蝦。池小影沒有說話,越過池小影,往裡走去。很好,c黃單換過了,原先的c黃單和著寧伊的外衣還有宣瀟的揉成一堆,扔在地板上。她閉上眼,捂住心口,舌尖有股腥甜在盤旋。撕心裂肺是怎樣,山崩地裂是怎樣,不過如此,不過如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