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護士勉為其難地點點頭,怪異地打量了他們兩眼,出去了。外面,天已經完全放亮了,狂風嘶吼,氣溫驟降。&ldo;安尼,回公司去吧,我現在沒事了。&rdo;舒櫻輕輕說道。&ldo;你的衣服?&rdo;她這才看到他一身的狼狽。&ldo;哦,昨晚接到你的電話,正在喝酒,一急,酒杯沒端好,撒了一身。&rdo;詹安尼輕描淡寫地說道,&ldo;我一會回公寓洗漱下,換件衣服,然後到你公寓幫你拿點換洗衣服和用品之類的。我已經給陳謠打過電話了,她馬上過來陪你。&rdo;&ldo;幹嗎要麻煩人家呢?這裡有護士的。&rdo;舒櫻的聲音有氣無力。&ldo;你的事,我不信任外人,包括你,陳謠至少是san的員工,我能掌控,但也只是暫時代一下班,我會很快回來的。&rdo;舒櫻閉上眼,噝噝地抽氣,不知是痛還是在嘆息。陳謠很快就到了,拎著一大包營養品、水果、鮮花,另外還提了個大大的食盒,說是公司餐廳特地為舒櫻熬的粥,說產婦暫時不能吃大補的食物,要吃清淡點的易消化的流汁。舒櫻淡淡地苦笑。詹安尼回到公司,制癌藥廠的經理回上海彙報工作,他又把手中的急事處理了一下,給陳謠打了幾通電話,聽說舒櫻已經術後通氣了,可以吃東西,現在睡著了。他也就沒太著急,索性把後面幾天的事都安排了好,騰出幾天的時間陪舒櫻。近傍晚時,他去舒櫻的公寓拿換洗衣服,舒櫻說有個收拾好的包,放在哪裡哪裡,他一開啟門,就看到了,也看到了舒櫻早就備好的嬰兒車和嬰兒衣服,心一窒,再瞧著臥室c黃上那一大攤的血跡,他再次發誓,這次無論如何也不讓舒櫻回到巴薩尼奧的身邊了。出了公寓,一路疾馳到醫院,華燈初上,天已經黑了。把車停進停車場,他大步上樓,迎面撞上一個人,一看,是陳謠,哭喪著臉,神情驚慌,&ldo;詹總,我……去了趟洗手間,舒秘書……就不見了。&rdo;詹安尼邁開長腿直往病房裡衝,為了讓舒櫻能好好休息,他特地要了單人間的貴賓房。病房裡是空無一人,病c黃上被子裡的餘溫殘留,c黃頭櫃上一杯熱茶還在冒著熱氣,雪白的枕頭上,沾著幾根散落的髮絲,一件他留下給舒櫻擋寒的外衣不見了,顯然人應該是剛走不久。一個才做了手術十幾個小時的病人,拖著那樣的身體,能去哪裡呢?詹安尼簡直要抓狂了。&ldo;有沒有去洗手間看看?&rdo;詹安尼擰著眉,問陳瑤。陳瑤帶著哭音說道:&ldo;我都找過了,茶水間、洗手間、吸菸室,外面的陽臺、樓梯口,每一個能想到的地方,我都一一找過了,就連隔壁的病房也沒剛過。早晨麻醉過了,醫生給舒秘書用了止痛棒,她才勉強入睡。上午的時候她精神好點,護士撤了輸尿管,說如果覺得能下地,就下來動動。她搖頭,然後就閉上眼,一句話也沒說。到了傍晚,也就在前一刻,她說想吃點東西,我餵了她一點,去了趟洗手間,結果……結果……&rdo;&ldo;知道了,知道了!&rdo;詹安尼擺手,返身往走廊上跑去,看到一個手託著醫盤的值班護士經過,他一把拉住,劈頭蓋臉都問有沒有見過一個穿男式上衣的女病人下樓。護士瞪大眼,詢問地看向後面跟著的陳瑤,&ldo;他不會說中文?&rdo;陳瑤忙翻譯。護士把醫盤放到值班臺上,拉下口罩,詹安尼認出她原來是那天舒櫻塞錢的那位護士。&ldo;你是在問你太太嗎?她在前一刻,才讓我把死嬰抱給她,說要看看,還特地讓我給死嬰換了新毛衫和包被。怎麼,她不是和你在一起嗎?&rdo;陳瑤也顧不得詹安尼和舒櫻的真實關係,忙翻譯給詹安尼聽。詹安尼重重地閉上眼,只覺天昏地暗一般。不要說,舒櫻抱著孩子走了。一個病人,一個死嬰,會幹嗎呢?鮑西婭會做傻事嗎?如果她敢做,他是永遠都不會原諒她的。是的,永遠都不。護士見詹安尼突然的臉色,慌了,&ldo;他太太不在病房嗎?&rdo;陳瑤抿著唇,不敢置信地瞪著他們。很快,整個住院部的醫生和護士都知道了,婦產科區走失了一股病人,這怎能說都是在醫院裡發生的事情,醫院要付一點責任。院長也被驚動了,全院就差把每一個角落都翻了遍,還派了人出去沿著醫院外的幾條街道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