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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路無語，只有眼神默默地會著話。晚餐定在一家西餐廳，餐館的牆上掛滿了各色藝術品，音樂選的是那種藍調風格的。詹安妮要了一瓶陳年的法國紅酒，酒在杯中微漾。溢位意味深長的猩紅。&ldo;下雪了。&rdo;隔壁餐桌上，一位女士輕呼一聲。兩個人轉過頭去，看到窗外的雪花開始在樹間旋舞。&ldo;聖誕節馬上快到了，那天一定要陪我。&rdo;詹安妮說道。舒櫻怔了怔，&ldo;你不要和朋友們一起聚會嗎？&rdo;英國有一大批在中國工作的商業新貴們，常常約了一起喝酒、玩樂，節日時更是徹夜的狂歡。&ldo;以前喜歡聚會，人多熱鬧，可以排洩在異國的寂寞，可是聚會一結束，那種空虛和孤獨感更重了。我還是希望能有一個家，在節日期間，可以和家人溫馨地在一起。&rdo;&ldo;那你……怎麼不成家呢？&rdo;舒櫻忍不住問，安妮好像快近四十了吧！這是很隱私的問題，但她還是冒昧地問了。也許在潛意識中，這個問題的答案對她十分重要。&ldo;我……&rdo;詹安妮自嘲地一笑，&ldo;沒人肯嫁我呀！&rdo;舒櫻看著他，把身子往邊上側了側，方便侍應生放餐盤。&ldo;怕是你挑花了眼吧！&rdo;她的腦中閃過那天詹安妮和寧曼曼相擁著上了一輛車，從面她面飛車而過的一幕，心微微地抽痛了一下。&ldo;不，我沒挑，我一直在等，等一個人能讓我安定下來。從前那些個荒唐的事，只是一時的生理發洩，打發寂寞，不需要放進任何感情的。這些年，我也以為我不適合結婚的，結婚，就是要面對現實中沒完沒了的瑣事，我擔心自己處理不好。還有，多少年只面對一張面孔，我懷疑我做不到忠誠。可是我發現，當你遇到一個讓你心動的人時，你心甘情願地被她臣服，自然而然就做到了專一，哪怕是和她一起靜靜地面對著，你也會感到幸福。就像這一刻，你還是別人的太太，公司還有無數的煩事在等著我，但是我只要握住你的手，我就能感覺到希望。&rdo;舒櫻的唇角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輕笑。晚餐吃得很愉快兩人象很要好的朋友，又像相愛的情侶，頭挨的很近，不時的耳語，不時相視，會意而笑。上餐後水果時，舒櫻抬起頭，&ldo;安尼，我想過兩天去公司辭職。&rdo;&ldo;幹嗎？&rdo;詹安妮不解道，&ldo;回英國讀書？&rdo;&ldo;我是因為懷孕才臨時回國的，現在……&rdo;舒櫻甩甩頭。&ldo;現在我沒有理由在留下來，我這個秘書室忙沒幫到，反倒麻煩一堆。我是學地球物理的，我要把後面的學業修完，然後我還會回上海，找一份真正適合自己的工作。&rdo;&ldo;不能等到明年秋天去嗎？鮑西婭，這個時候，我想你留在我身邊，還有巴薩尼奧那邊，你準備怎麼解決？&rdo;詹安妮是個行動派，一旦讓他抓到機會，就緊追不捨。&ldo;安尼，我愛你，這是永遠不變的。&rdo;&ldo;那你把我放在一個什麼位置？&rdo;詹安妮急了，聲音乾乾硬硬的。&ldo;安尼，我們暫時不談這個話題，好嗎？&rdo;&ldo;那你給我一個確切的期限。&rdo;&ldo;兩年！&rdo;舒櫻輕輕地說。詹安妮冷著臉，拉開椅子，一個人穿過餐桌往外走去。他表白得清清楚楚，她也沒拒絕，為什麼還要生出個兩年的期限？這兩年，他呆在英國，鬼知道會發生什麼？他等得太久了，再也等不動，不想等了。他迫切地想愛她，佔有的，唯一的，愛一個人。可是他又不能勉強她，他只能鬱悶了。夜色蒼茫，風猛雪急。詹安妮用手拂去額頭上的雪花，默然地在餐館外等車，掌心突然塞進一隻冰涼的小手，他也沒回頭，只是緊緊的握著。&ldo;安尼，我……明年秋天回倫敦。&rdo;舒櫻用另一隻手攏緊大衣，輕聲說。他不作聲，握住她手的掌心卻微微有些顫抖。上了車，他沒有紳士式的送她回公寓，而是要司機去san大樓。大樓前，他堅定地扶著她下了車，拉著她的手，上了電梯，電梯上的數字顯示是頂樓的位置， 是他的公寓。以前在醫院，在她的公寓，在辦公室，兩個人有無數次的同處一室，從來不覺得曖昧，自自然然的，哪怕他有時對她表白過，也沒人會往某些方面想過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