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舒櫻不是驚豔,而是覺得這男子似曾相識,她輕輕擰起眉,記憶裡卻翻不出一個具體的身影。列車一站又一站地走著,不緊不慢。快到她下車的站點時,她還是沒想起來。她拎著紙袋,向門邊走去。列車到站,她忍不住又回過頭,恰巧對上男子猛然睜開的雙眼。無由的,她臉一紅,象做錯事的孩子,急急收回視線。男子的眼神空洞縹緲,神色幾近孤寒陰森,他漠然地站起身。車門開啟,他越過舒櫻,一陣風似的走出地鐵。舒櫻聳聳肩,半天才回過神,自嘲地一笑。傍晚的暑氣還沒消散,上海仍如蒸籠一般。舒櫻走了幾步,忽然發現男子就在她的前面,方向似乎和她一致。她放慢腳步,想等男子走過去了,自己再走。那雙長腿的步速並不快,不時站住,打量著兩邊的小店鋪,引得店中小妹臉紅心跳,手中的動作亂了節拍。舒櫻只得在一家賣熟食的小店前停下,眼角的餘光瞄到男子終於邁開了長腿向前走去。她吁了口氣,為自己的緊張感到好笑。如果不是因為剛才在地鐵上盯著人家看,被人家撞見,她也無需這樣,要是把這事說給逸宇聽,他一定要笑翻。男子的身影消失在街頭。舒櫻這才輕輕鬆鬆地往回走,路上林蝶來了個電話,說在機場撞碎他眼鏡的那個音樂製作人要請她吃飯,林蝶的口氣聽起來很鬱悶似的,她說沒必要,林蝶說那個男人非常固執,錢多得沒處花。舒櫻開玩笑說,那就敲他一下吧,時間讓林蝶定,林蝶哼了聲收線。舒櫻輕笑合上手機,拐進住處的小巷子,緩緩抬起頭,嘴突地半張,笑容僵在臉上。地鐵裡的男子斜倚在路邊的電線杆上,冷冷地凝視著她。&ldo;你多大歲數了,還玩跟蹤遊戲?&rdo;舒櫻的眼睛眨了眨,結結巴巴地說:&ldo;我……沒有玩追蹤……我就住在……這裡。&rdo;她指著前面的舊公寓。&ldo;那你花得本錢可不小,說,瞄上我多久了?&rdo;男子擰起了眉,講話的語氣不帶任何感情色彩,可卻讓人覺得陰風冷嗖嗖地撲面。&ldo;先生,我想你是不是誤會了?&rdo;舒櫻一下鎮定下來,臉微微有點漲紅,&ldo;你也住在這裡?&rdo;男子兩手交cha,&ldo;裝得可真像。告訴你,少打什麼主意,比你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女人,我都見過。我對你這一類的書呆女沒興趣。&rdo;他嘴角勾起一絲冷笑,面上的肌ròu好本事的半絲波動都未蕩起。舒櫻沒遇見過這種情況,一時被他說得啞口無言,嘴張了張,只知氣惱得瞪人。男子閒閒地看著她羞窘的樣子,聳了聳肩。&ldo;莫名其妙!&rdo;舒櫻終於蹦出一句,憤怒得越過男子,氣沖沖地往家走去。男子慢慢地跟了上來。上樓梯時,舒櫻怔了怔,回過頭,&ldo;我先上去,你不準跟上!&rdo;&ldo;幹嗎?&rdo;男子挑了挑眉。&ldo;我不想知道你住幾樓,免得你擔心得半夜睡不著覺,害怕有人破門而入。&rdo;她沒好氣地譏諷道。男子冷然的面容終於有了一點波動,甩了甩長髮,傾傾嘴角,&ldo;優等生原來也很有個性呀,我以為你還只是會死讀書呢!&rdo;&ldo;呃?&rdo;舒櫻瞪大了眼。&ldo;你不是和那個姓洪的書呆子一起出國了嗎?&rdo;男子背靠著牆,一幅準備長聊的樣子。舒櫻蹬蹬跑了下來,對著男子看了又看,她忽然腦中一亮,記憶中終於出現了一個清晰的身影,&ldo;你是……&rdo;她指著男子。男子抬手按下她的手指,&ldo;洛飛!&rdo;他慢悠悠地吐出兩個字。&ldo;洛教授的兒子!&rdo;舒櫻大聲叫出來,&ldo;天啦,怪不得覺得面熟,你變了許多哦!&rdo;她在高中時,曾為讀文、讀理大傷腦筋,她不偏科,選誰都可以,本身也很喜歡文學,可是逸宇硬要她隨他讀理,為的是兩人能在高中裡公平競爭。上了大學,為了滿足自己的愛好,她選修了著名學者洛華飛教授的《外國文學史》。洛華飛教授是一位才子,博覽群書、通古博今,對外國戲劇史研究最深得要領。據說他為了專心讀書,到四十歲才娶了自己的研究生做妻。結了婚之後,研究生給他生了個兒子。那個兒子是洛教授的心頭ròu,他最津津樂道的就是和別人大談自己的兒子,他還特地把自己名字的中的&ldo;飛&rdo;給了兒子做名字。洛飛也確實招人疼又俊又聰明,過早地就象是個天才,鋼琴彈得好,畫畫畫得好。舒櫻和洪逸宇有時被洛教授喊去家中聚會,見過洛飛一兩面。洛飛和他們差不多大,象個優雅的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