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千姿沉思了下，&ldo;我要看最後的結果才決定。&rdo;&ldo;放心，你一定很樂意留下的。&rdo;他自信滿滿地說。，驟雨初歇 （四）已是三更時分，御書房中燭火明亮。沈公公在書案上點了兩排宮燭，又把火盆挪近些，但夜寒依然逼人。司馬曄不時擱下手中的硃筆，搓搓手，以防手指凍僵。書案上的奏章疊得很高，都是各省送來的加急公文，他怕耽擱，下了朝，便呆在這御書房中，一坐居然坐了近五六個時辰。腳麻了，腿冰得沒什麼知覺，唯一非然清醒又保持溫度是大腦，一刻不停地提醒著自已還有多少事需要做。&ldo;皇上，該歇著了，都過三更啦！&rdo;沈公公提著個食盒掀簾進來，倒上熱騰騰的雞湯放在書案上。&ldo;朕還有一會就好了，你先歇著吧！&rdo;司馬曄頭都不抬，信手拿起另一把奏摺。沈公公嘆了口氣，&ldo;皇上，你先把湯喝下去暖暖身，再看也不遲。&rdo;司馬曄停了下，擱下硃筆，端起雞湯，沈公公臉上露出欣慰的笑意。&ldo;有些事你可以交給匡丞相他們辦理，不能事事親為，你這樣會累壞身子的，皇上！&rdo;&ldo;朕也知啊，&rdo;一口暖暖的雞湯入肚，身子象還過神來，動動麻木的腳，司馬曄目光幽幽地看著窗外的夜色，&ldo;可是剛剛登基以來，朕要是不對所有的情況有所瞭解，那就會象個空掛的架子，聽人擺佈。不是信不過大臣們，但決策者必須統觀全域性，方能定下方針。朕今年累點，等一切上了路子，朕自然會歇歇的。&rdo;沈公公無奈地苦笑下，這話皇上都說過很多次，不知何時才是歇歇的時候，世上有這麼拼命又不知享受的皇上嗎？&ldo;孔綜有信回來嗎？&rdo;司馬曄突然皺下眉頭，象憶起什麼，表情有些惆悵。&ldo;信隔幾日都有，但一直沒有季小姐的訊息。&rdo;&ldo;她存心想藏，自然不可能有訊息。她會易容，又生性淡泊，深山尼庵，陋鎮小屋都能生活，天下如此之大，哪裡找得到她呀？&rdo;沈公公一愣，&ldo;那皇上為何還讓孔先生找下去呢？&rdo;司馬曄負手站起身，在室內慢慢踱著步，&ldo;朕不死心啦，朕還渴盼有一日還能與千姿相見。沈公公，你可知這世上，朕沒有父母，亦沒有兄弟姐妹，但朕有千姿後，就沒有覺得孤單過，心一直都滿滿的，可以關心，可以牽掛，也可以痴愛，一個人的力量很大很大。老天想必妒忌於朕，給了朕天下，朕就必須失去千姿，這是命吧，沈公公，朕可又不甘，每想到千姿，心就好疼好疼。她還小，對於情意還沒有朕這樣的體會，所以才能走得那麼絕然，朕有時都會瞎猜，她若遇到一個令她動心的人，說不定會很輕易忘了朕。因為朕帶給她太多的悲痛，人都有想快樂活下去的本能。那時，那時，朕該怎麼辦呢？朕現在是想有她的訊息又怕有她的訊息。&rdo;沈公公看著一向肅穆威嚴冷靜的司馬曄，一臉無助而又悽楚，唇邊飛快掠過一絲不忍，但知他討厭這種感情，忙輕笑著說：&ldo;皇上不要亂猜測，季小姐怎會忘記皇上呢？你們的情意可不是一朝一夕，別看她年紀幼，但處事、見識都很成熟的。皇上，其實你可以把皇后之位留給季小姐，同時也些納些妃嬪呀，你看這後宮空落落的，每到夜晚，各座殿閣中都黑黑的，連個笑聲都沒有，這哪是後宮呀！後宮就該妃嬪如雲，到處鶯鶯啼啼，嬌笑柔語。&rdo;&ldo;這十年，朕對於男女情事已倦怠了，莫不是千姿出現，朕連心動都不會。沈公公，不要勸朕，朕與千姿之間有過承諾的。朕並不是有多鍾情，而是這世上沒有第二個季千姿。&rdo;他認真的面容，有種凜然的神聖，沈公公搖搖頭，&ldo;老奴知道了，以後不會再講，只但願季小姐能有解開心結的一天，重新回到皇上的身邊。&rdo;希望皇上那時還沒有太老。&ldo;如果有那一日，朕就放棄這皇位，與千姿逍遙宮外，恩愛一生。&rdo;&ldo;啊？&rdo;沈公公傻了，看來這季小姐還是不要回洛陽的好。&ldo;你知稽康的性情，隨性如風，疾惡如仇，千姿也是這樣，她適合呆在皇宮嗎？&rdo;司馬曄看出沈公公的驚異，笑著說，&ldo;朕把大晉朝引上軌道，反正司馬家還有許多旁系，找個能幹的接位就行。朕不能cao心太多，人的年歲有限，你cao心這輩子，下輩子的皇朝你又看不到，所以想開些吧！&rdo;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