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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臣有些激動，有三個月沒有見到皇上了。&rdo;王羲之忙岔開話題，&ldo;臣在路途中寫下一文，名為《身勵篇》，他日拿來請皇上指點指點。&rdo;司馬曄不著痕跡轉過了身，笑道：&ldo;羲之的文，朕哪敢談指點，共勉好了！你的《蘭亭集序》，雖只有三百多字，不僅筆法豪邁，而且行文不事雕飾，直抒胸臆，文筆流暢，情文並茂。聽說在洛陽為眾學士爭相效仿，一時間引得洛陽紙貴。可惜朕無緣目睹，但仍為我朝有羲之這樣的才子而感到驕傲。&rdo;&ldo;皇上！&rdo;王羲之感動得心潮澎湃，&ldo;皇上，微臣這次西巡，所到之處，雖國泰民安，但因苛捐雜稅，勞役負擔過重，仍有許多百姓沒有過上安穩日子，臣懇求皇上免除一些苛捐雜稅。&rdo;&ldo;朕知道了，會讓戶部嚴查一下，在秋收之前，朕定有一些改善，羲之放心，你此行辛苦，朕敬你！沈公公，倒酒！&rdo;沈公公臉露難色，但看皇上非常愉悅，只得注滿酒杯，衝王羲之輕輕搖頭，王羲之會意，&ldo;皇上，臣飲此杯，你隨意。&rdo;&ldo;不，朕開心，怎能隨意，來，來！&rdo;他衝前舉起了杯，王羲之迎上前，碰了下，兩人一起仰頭喝下。沈公公暗暗嘆息。其他眾臣見王羲之敬酒，也想過來，他一個凌厲的眼神，眾臣只得坐下，相互對飲。這位公公平時非常謙和，從人不倚勢壓人，很受眾官敬重。他這樣的眼神，定是有緣由的，眾官也就不勉強。&ldo;皇上，御醫交待過，為了你的眼睛，你不宜多飲酒。&rdo;&ldo;難得的，朕今日是真的開心。&rdo;說著，司馬曄臉上飄過一絲澀澀的笑意，&ldo;這一年多來，皇宮快變成了醫所，朕見了也有上百個大夫吧，可朕的眼前依然黑暗一片，公公，你就不要再抱什麼希望吧，順其自然。&rdo;&ldo;皇上，老奴做不到，老奴誓要為皇上重尋到光明。&rdo;&ldo;呵，你想和天鬥嗎？朕對這世上其實並無多少好奇，看得見看不見，朕已習慣。公公，監國今日去哪裡了？&rdo;&ldo;成都王今日去看洛河的堤壩的修建，聽星相卦者講，今夏，洛河水勢會很大，他不放心。&rdo;&ldo;真是勤勉呀，朕真的很欣慰。好了，我們走吧，讓大臣們盡興些。&rdo;他站起身，悄然離席。&ldo;皇上，去御花園轉轉嗎？&rdo;沈公公瞧著春深如碧，幾柔花濃，忍不住建議道。司馬曄挽起衣袖，伸出雙臂，&ldo;朕可以感覺到現在快到初夏了，稍厚點的衣服穿不住。農人要收麥cha秧，此時，田間該是忙碌一片了，但願老天作美，一定要風調雨順，讓勞有所獲。&rdo;&ldo;皇上，你心中時時記掛著百姓呀！&rdo;沈公公輕嘆道，可就是不知道照顧自已，咳嗽還是三天兩頭，眼睛又看不見，翰林公日日進房讀折，跟著他都快累倒了，他，好象不知道世界上還有休息這樣的事。&ldo;朕是百姓的皇上，怎能不惦念呢？何況朕在這世上……&rdo;他不知想起了什麼，忽然閉口，神情痛楚，&ldo;公公，孔綜早就來信說回洛陽了，怎麼還沒到呢？&rdo;說到孔綜，沈公公鬱悶的眼眸一亮，聲調輕快起來，&ldo;昨兒到洛陽的，說太髒，要洗漱下再進宮見皇上。&rdo;&ldo;呵，又不是姑娘家，怎麼也這樣矯情？&rdo;司馬曄含笑搖頭，&ldo;二年多不見，朕還真想他和石磊呢！&rdo;&ldo;是呀，都是跟隨皇上多年的侍衛，罕見的忠誠！皇上，現在的侍中崔大人，人也很不錯。&rdo;&ldo;嗯，朕聽其他大臣也說起過，非常敬業，事事親為，而且對下屬也很關心，和從前的稽大人一般。&rdo;他停了下，低聲問，&ldo;公公，匡太妃最近好嗎？&rdo;&ldo;她現在心情非常平靜，整日誦經，呵，宮女們說娘娘象超脫世俗，眼中只有佛祖。羅什高僧一直對她有所勸導，現在呀，皇宮是前所未有的平靜，老奴還有些不習慣呢！&rdo;&ldo;宮也是一個家，只是歷朝歷代的演變，讓她成了一個埋怨藏恨的寒園。朕是不得已住在這裡，如果選擇，朕情願住到樓外樓，人來人往的，感覺很溫暖。&rdo;&ldo;樓外樓呀，呵……&rdo;沈公公輕笑，&ldo;昨天有故人回，錢總管該忙壞了吧！&rdo;&ldo;故人？&rdo;司馬曄蹙著眉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