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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材高大的人卻有一雙儒雅的眼睛,很亮卻看不到底,那雙眼睛看著我有片刻的失神,但也只是片刻。&ldo;紫騮踏風春衫薄,傾城滿道盡檀郎。驚風落霞不為名,喜來悲去皆因玄。&rdo;低沉的嗓音很是動聽,卻也只是純然的念出不帶絲毫情緒,&ldo;原來是真的。&rdo;我再次勾唇微笑以示謝意,這些話我也有聽過了,畢竟這華州城到處都有這樣的傳言。&ldo;我們去亭子裡坐坐,三妹曬多了日頭會頭暈。&rdo;二哥道。聽這話我瞅一眼二哥,有些無奈又有些感動。我先天體弱,但也不是風吹就倒日曬便融的。三人步入亭子,雲潮一眼便看到玲瓏。第一眼,他的眼睛微微一睜,那一瞬,我卻覺得仿似二哥的寶劍出鞘般發出的錚錚龍吟。第二眼,他的臉上閃現出震驚的神色,似乎見到了世間絕不可能見到的奇蹟。第三眼,他的神情已是不可抑止的狂喜,似乎尋著了尋了千千萬萬年卻在這一刻從天而降的寶物。那一刻,我的心急劇跳動,仿如金鼓密捶,漫天襲來無處可避,激烈緊促的就要破腔而出卻無力可止。&ldo;蒼茫局定人在何?徒留風流引後人。莫話百世問頃刻,半片冰心待君合。&rdo;他輕輕吟出,幽幽似從亙古傳來,漫天的心跳鼓聲忽漸漸緩了漸漸消了,天地萬物俱隱,我站在白茫雪原,暖日融融百花盛開,他站在我的對面。他終於來了嗎?&ldo;雲潮,你來解這玲瓏看看。&rdo;二哥的聲音響起,雪原消失,我置身於蕭府。 &ldo;玲瓏?&rdo;他臉上的那種驚喜與激動慢慢隱去,回首,&ldo;這便是蕭姑娘設的玲瓏?&rdo;我看著他,點頭。不過是剎那,他的神色便已回覆最初的淡容,&ldo;可惜,在下對棋藝不精。&rdo;那一刻,我啼笑皆非。老天終是喜歡作弄人,前一刻我死心於那個人永不會出現,後一刻他卻將這人送至你面前,可下一刻他卻要那人親口斷絕你的希望。我輕輕的笑了,看看桌上的玲瓏,看看面前的雲潮,很平靜的笑了。雲潮眼中閃過什麼,慢慢轉過頭去。&ldo;可惜。&rdo;二哥也只是淡淡一句沒有堅持,看看我又看看雲潮,再道了一句,&ldo;可惜。&rdo;聰明的他未再繼續這個話題,而是談起了他這次出門的一路見聞。二哥性子冷傲目下無塵,是以出身將門卻未入仕途,倒是在江湖上闖出不小的名頭。家門已有大哥繼承,父親倒不拘謹了二哥。那一天,奇異的是三人相談甚歡,儘管我有些神思不定,他會有片刻的閃神,但表面還是平靜和樂的。晚間,我去了父親的書房,告訴他,我要去天支山下住半個月,回來後,我會告訴他我的決定,現在才四月初,還有時間的。父親沒有任何疑問就答應了,自小他對我就是如此放心。回房吩咐衡薇收拾了一下,第二日清晨與她坐了父親早早準備好的馬車往天支山出發,沒有告訴二哥,當然也沒有見雲潮。你既無心我便休,蕭玄這點骨氣還是有的。天支山就在華州城外,並不遠,半日便到了。早些年,曾和二哥一起來過,那時因為不喜客店人來人往的嘈雜,便在山腳下挑了一戶農家住下,那農家是對新婚的年輕夫婦,熱情好客,憨實勤勞,三間糙屋也收拾得乾乾淨淨的,走時便留了一筆錢物,他們倒善經營,再來時糙屋便換成了瓦屋,又買了地,日子過得倒也殷實。是以我若來天支山便住他們家。馬車還沒到門口,那夫婦已遠遠迎出來了,想來昨夜父親定派人來告之了。衡薇與車伕跟著夫婦安頓車馬行李,我便在院中走走,前兩年隨口說了句這院子空曠了些,若種些花、樹就好了,想不到竟真種了,只是實在人種的也是實在物,院內院外皆是桃樹李樹,既賞了花又得了果,倒真真正正的花樹。粉桃白李灼灼其華,也不知是誰起了頭,總被貶為輕薄風流,而我卻甚是喜歡的,花開之時,滿樹如雲,那樣的粉嫩嬌俏又豈是菊芍之類可比的,桃李花開才是春日最美之時。只是現在花期早過,樹上累累青果。&ldo;小姐,房間收拾好了,先進來歇歇吧。&rdo;衡薇做事總是又快又好。進了房裡,啟一扇窗,便可看到天支山。&ldo;先喝杯茶,我去做飯,該餓了吧。&rdo;衡薇遞給我一杯熱茶。&ldo;嗯。&rdo;我接了斜倚在窗邊的竹榻上,看著窗外的鬱郁青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