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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刻他在何處?是在白曇山上?是在威遠侯府?是翠竹之下玉簫獨吹?是留白樓裡苦藥相飲?是……一瞬間,萬千思緒湧上心頭,酸澀難當,正是:春未綠,鬢先絲,人間別久不成悲。誰教歲歲紅蓮夜,兩處沉吟各自知。我如今已得自在,只願你能好好的……好好的……&ldo;姐姐,你看我的這盞燈!&rdo;孔昭擠出人群提著盞燈一臉歡笑地走回來。風辰雪回首,已收拾起心情,平靜地往她手中的燈看去。那是一盞形若樹根的琉璃燈。琉璃本是精貴之物,可這樹根盤繞屈曲,顯得格外的粗拙樸實,反是別有風味,燭火從裡透出,半透明的琉璃璀璨奪目。&ldo;很別緻。&rdo;風辰雪淡淡道。聽到風辰雪的讚美,孔昭心裡歡快,正想向淳于深意也炫耀一下,轉頭卻見她一直扭著脖子往後邊望著,不由問道:&ldo;你在看什麼呢?&rdo;&ldo;我剛才好像看到我哥跟秋意亭一塊兒,想來他們也來看燈會了。&rdo;淳于深意回頭道。孔昭聞言心頭一跳,手中的琉璃燈便脫手了,眼看著便要摔在地上了,風辰雪手一動,廣袖一展,便將燈平託在袖上,再一收,那燈便在她手中了。&ldo;這麼漂亮的燈你得來不易,摔碎了多可惜,拿穩了。&rdo;風辰雪將燈遞迴給孔昭。孔昭往她看去,只見她神色淡定,眼眸靜若清湖,於是乎,蹦跳著的心慢慢落回原處。&ldo;嗯。&rdo;伸手接過燈,目光悄悄一轉,看了看淳于深意,不過淳于深意並未注意到她的失態,一雙眼睛亮亮的盯住風辰雪。&ldo;你果然身懷武功!我們哪天來比劃下。&rdo;&ldo;只不過是會一點防身之技。&rdo;風辰雪依舊是一派平淡,&ldo;我不喜歡與人動手動腳。&rdo;那話擺明了是拒絕,但淳于深意豈會死心,剛才風辰雪揮袖託燈的動作雖是簡單,但出招出聲,迅疾無痕,足可見是一流高手的境界。&ldo;就切磋一下,讓我見識一下你的功夫。&rdo;風辰雪卻將目光轉向了長街,&ldo;那邊街上的花燈我們還沒看過,走吧。&rdo;說罷提步前去。孔昭與淳于深意見她走了,自然是抬步跟上。一路走過,雖花燈依舊華燦明麗,但三人的心思卻已全不在此。風辰雪目光隨在長街,眼中雖有花燈,但眼神空濛,似乎落在更遙遠的地方。孔昭則一路比較沉默,要麼低頭沉思,要麼抬頭看看姐姐,再不便是環顧四周,似乎在找著什麼,又似乎是在躲著什麼。而淳于姑娘則是問了風辰雪許些問題,比如你師從何派?學功夫多少年?最擅長什麼功夫?我們哪天好好比試一回吧……只是問了這麼多,沒一個得到回答就是了。三人的身影很快便淹沒於人流之中,而與她們方向相反的街上,淳于深秀與秋意亭亦是悠哉遊哉的賞燈閒話。只是花燈再漂亮,人群再多,燈會再歡樂熱鬧,也有結束的時候。亥時過半,長街上漸漸燈熄人消。淳于深意把兩人送回了小院才回家去,並自顧定下明天來找風辰雪切磋武藝之約。待淳于深意離去後,風辰雪與孔昭才推門進院。進屋後,孔昭是再也忍不住了,將手中的琉璃燈往桌上一放,便拉著風辰雪的手一臉慌急的道:&ldo;姐姐,淳于姑娘說的秋意亭,是不是就是駙馬啊?&rdo;手被孔昭緊緊的抓住,風辰雪低眸看了一眼,然後抬頭,看著孔昭,道:&ldo;你慌什麼?&rdo;孔昭聞言臉上更顯緊張。&ldo;姐姐,你一點也不著急?如果他是駙馬,要是他認出了我們,知道姐姐並沒有死,那到時……王府,威遠侯府,還有陛下……天啦,要是姐姐沒死的事給聲揚了出去,那可沒得收場了!&rdo;風辰雪卻是一臉平靜的將孔昭拉到一旁的椅上坐下,又倒了一杯茶遞給她,&ldo;先喝口水定定神。&rdo;孔昭一貫聽她的話,當下接過茶水喝下,茶水早冷了,沁涼的流入胸肺,於是一腦子的慌張焦灼也慢慢的冷卻了下來。風辰雪見她不再一臉的慌亂,這才開口道:&ldo;你不必多想,只要記住兩點就行了。一是即算淳于姑娘所說的秋意亭就是駙馬,但他從未見過我們,所以他根本不識得我們,我倆就是站到他面前去,他也不知道我們是誰。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