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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閉嘴!&rdo;安豫王又一聲冷喝,頓時幾個孩子齊齊禁聲,可那眼淚流得更兇了。有安豫王在場,幾個侍從也不敢作假,雖都把握好手中力道不傷筋骨,但那棍子都是結結實實的打在皮ròu上,其痛豈是區區幾歲孩童可抵擋的,況且一個個都是嬌生慣養細皮嫩ròu的,三棍下去,便都綻出了血印,幾個孩子再也忍受不住痛,顧不得安豫王的喝令,都呻吟哭泣起來。旁邊幾個做孃的看著比杖在自己身上更痛,心如刀絞般恨不得以身代之,可是安豫王的命令從無人敢違也不能違,於是一個個眼光都望向了王爺身旁的總管葛祺,他隨侍安豫王多年,整個王府他最得王爺信任,唯他的話安豫王還聽得一二,是以都盼著他能出聲相救。葛祺豈不知幾位夫人的心意,只是……他此刻非但不能言,更不能有絲毫妄動,因為王爺在等。目光悄悄望向安豫王妃,其實只要她一言,不,只要一個眼神足已!可是她偏偏……唉!心底沉沉嘆息一聲。安豫王妃自棍落的第一下目光便緊緊盯住棍下的女兒,看著她緊咬牙關忍痛,看著她汗溼衣裳,看著她血透白衣,每落一下,她的目光便緊縮一下,終於……第十棍落下之時,傾泠終忍不住哼了一聲,那一剎,一股巨痛似無形的手攫住了安豫王妃,痛從胸口起至四肢百骸綿延,痛得她一陣暈炫,身形便一晃。&ldo;王妃!&rdo;巧善趕忙扶住她。那一刻,一直注視著她的安豫王眼神一閃,冷酷的面容有那麼一絲動搖。只是……安豫王妃站穩身,目光從女兒身上移開,緩緩抬眸望向安豫王,雪白的臉上沒一絲血色,唇緊緊抿著,不發一言,只一雙眸子似深幽的寒潭,偶爾漪漣泛起,折射著鋒利無溫的光芒,觸者心寒膚痛。於是,安豫王的那一絲動搖消失無蹤。當二十杖杖完時,幾個孩子都已無力呻吟,只是伏在長凳上微弱的喘息著。&ldo;我的孩兒!&rdo;青氏、成氏、虞氏趕忙一把衝過去抱起嬌兒,看著孩子背臀上血ròu模糊,三人終忍不住失聲哭起來,周圍的侍從們也趕過去幫忙。這一刻,安豫王妃卻是無比的冷靜,只是平緩無波的吩咐道:&ldo;巧善,抱郡主回去。&rdo;&ldo;是。&rdo;巧善一得命令即快步跑過去,小心翼翼的抱起已近昏迷的傾泠,看著她身上的傷,那淚便忍不住。安豫王妃寒潭似的眸子一直不移安豫王,似乎看著他,可眼神卻無一點落在他身上,只是空空的以冰潭納之。待巧善抱著傾泠不見了身影,她才緩緩轉身,&ldo;鈴語,回去。&rdo;鈴語忙拉了小孩跟著,轉眼,三人便消失。園中諸人都圍在幾個孩子身旁,關切的、哭泣的、悲傷的、安慰的……安豫王立於園中央,近在咫尺,卻似天涯之遠,一切喧囂與悲樂都與他無關,漠然的望著前方,那裡安豫王妃的身影剛剛消失,高高挺拔的身影,春日暖陽下,卻是無比的冷寂。三步外,葛祺微微垂首,然後緩緩走近,&ldo;王爺。&rdo;只是輕輕喚一聲,將那魂已離軀的人喚醒。安豫王緩緩轉身,目光望向那哭作一團的人,抬步,走近。見安豫王停步自己身前,虞氏不由一聲輕啼,花容上一行輕淚,格外惹人憐,&ldo;王爺,泓兒的傷……&rdo;話忽都咽回去了,只見安豫王伸手輕柔柔的落向她的頭頂,眼中神色奇異,悲切中蘊著哀柔,那一剎,心一顫,兒女的傷都忘了,心肺間湧起無限甜意。入府數年,何曾得過如此溫柔。一雙眼頓化作一汪春水,柔情無限的望著安豫王。髮間微微一動,身子微微一蘇,只盼著此刻能長長久久,可安豫王的手又收回去了,手中還握著一支玉釵,正是剛才急著察看兒女的傷勢便隨手cha在鬢間的王妃給的那支紫玉釵。心一瞬沉入谷底,全身泛起一陣寒意,痴痴呆呆的望著眼前高大俊挺的身影,這是她的夫,這是她的天。可他只是盯住了手中的紫玉釵。釵是一整塊的玉琢成,呈一種罕見的紫紅色,釵頭雕成一朵盛放的牡丹花,花蕊中串下長長三串紫玉珠,通體色澤晶瑩,一望便知價值連城。安豫王死死的看著手中的玉釵,神色間竟然露出一種說不出的哀傷與疲倦,眼中光芒若風中之燭,飄搖不定,似隨時都會湮滅。&ldo;咔嚓!&rdo;一聲,玉釵當中折斷,然後鮮紅的血順著珠串滴滴滾落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