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於是,鳳影將軍也做了一回摘花、簪花的女子,聞著幽幽清香,竟是怎麼也找不著一點討厭的感覺。六村鎮不大,其實說白了就是海家村、穆家村、胡家村、王家村、張家村、甄家村這六姓六村組成的小鎮。鎮上自然是有些店鋪的,街道上也擺了些小攤,也有些村人們過往,看著還算熱鬧,但自然不能與帝都的繁華相比,所以風獨影走在這鎮上也沒啥新奇的感覺。&ldo;你怎麼又走這麼快了。&rdo;不知不覺中風獨影又是昂首闊步前行了,易三乾脆牽住她的衣袖不放,&ldo;你跟著我走。&rdo;於是乎,這一路易三便沒放開過袖子,風獨影只得放緩了腳步跟著,兩人本就形容出眾,這一走在街上還不招得滿街的人注目。可易三落落大方,完全不在意,風獨影更是無視那些目光,偶爾鳳目掃過,那些與之目光相撞的只覺寒光沁肌,無由的生出懼意,趕忙低頭再也不敢多看。而一個上午,風獨影被易三拉著做了許多她從沒做過、本來也絕不會做的事。路過臭豆腐攤時,易三要了兩串,一串遞給風獨影,然後就牽著她在大街上邊走邊吃;路過首飾攤時,他一個大男人卻在那裡左挑右撿,還選了幾樣在她頭上比劃,最後挑了支雕著鳳凰的桃木簪cha在她頭上;看到了有說書人,他拉著她蹲在路邊聽了兩個章回,人家說書人說時他就在她耳邊悄悄說另一版;看到了綢鋪店,他又拉著她進去說她也該做件衣裳了,不能老穿么嬸的,一定要她選了顏色才肯走;碰到一群小孩在玩陀螺,他竟然也拉著她要加入,這一回倍感丟臉的風將軍強行拉著易公子走了……直等到餓了,易三又拉她在路邊的一個小麵館裡用膳,一人一大碗麵條,吃得風獨影差一點撐著。吃完了麵條,兩人又喝了一碗麵館提供的粗茶,歇息片刻,結了帳,正要離開時,忽然聽得一陣哭喊聲傳來。&ldo;唉呀!你這夭壽的李麻子!燙壞了我的繡屏啊!後天甄家就成親了!這可怎麼辦啊!&rdo;女子的哭喊聲引得街上許多人圍觀。&ldo;走,去看看。&rdo;風獨影本往另一條街抬去的腳步被易三一扯衣袖,便只能收回。風將軍默默嘆口氣,反正一上午被他拉著做的事多著去了,不差這一宗湊熱鬧了。&ldo;我繡了整整一月啊,眼睛都要瞎了才繡出這繡屏!李麻子你爐子這一倒,便全毀了!老天爺啊,我可憐的春妞兒啊,這可怎麼辦啊!老天爺,你太欺我們孤兒寡母了!老天爺啊……&rdo;人群中一名婦人坐在地上哭天搶地的大喊著。&ldo;胡順嫂,我真不是故意了!&rdo;旁邊一個臉上長著麻子的年輕小夥想上前扶她,卻被她甩手掙開。&ldo;你不是故意的,可我的繡屏怎麼辦啊?你毀了我的繡屏,我的春妞兒就得賠得甄家了!你這天殺的!我可怎麼辦啊?老天爺啊!我的春妞兒才六歲啊!我可要怎麼活啊!&rdo;婦人捶地大哭,臉上涕淚縱橫,十分可憐。圍著人群多是嘆息,還有的上前勸說,可婦人坐在地上不肯起身,只是悲嚎著。兩人看著都不明前因,於是易三問旁邊一位中年婦人:&ldo;大嬸,這是怎麼回事?&rdo;那大嬸回頭一看,見一雙男女並肩而立,仿若瑤臺璧玉,頓時眼前一亮,忙向兩人細道詳情。原來地上嚎哭的婦人村人都稱胡順嫂,是個苦命人,自小父母雙亡,養在叔家,受盡嬸孃打罵,好不容易長到十四歲,被嬸孃以五銀葉買給了胡順做媳婦。好在胡順是個老實人,在鎮東頭的大戶甄家做花匠,掙著的工錢雖不多可也能養家餬口,而後又生了個女兒春妞兒,一家和和樂樂的。可這舒心的日子也沒過多久,三年前胡順得了癆病,一家重擔便落在胡順嫂一個婦人身上,起早摸黑的勞作,可本就是清貧之家,掙的那點錢還不夠一家吃喝,又哪來餘錢治病吃藥的,只好上甄家借,看在胡順曾做過工的份上,甄家肯了,前前後後借了三十銀葉,可最後還是沒能把人留住,半年前死了。胡順嫂掏空了家底買了棺材葬了男人,可欠著甄家的錢還沒還,於是求甄家寬限,甄家看他們孤兒寡母的就寬限了半年。只是三十銀葉於小康人家來說都是數年的收入,更何況胡順嫂一個女人,她又上哪掙這三十銀葉去,自然是依舊還不上,甄家便要拉她的春妞兒抵債,胡順死後胡順嫂就留這麼一塊ròu,要了去就等於要她的命。鄰里給她出主意,去求甄家老夫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