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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夜,牛大娘將兩人安置在兒子的新房裡。新房裡什麼都是新的,一片紅彤彤的。被上繡著戲水鴛鴦,枕上鋪著並蒂蓮花,窗上貼著比翼鸞鳥,桌上燃著龍鳳紅燭,兩人站在房中,看著這無處不洋溢著喜氣的屋子,都有些心緒波動,想起了當年王宮裡的那一場舉國矚目的婚典。那時候,他們在萬千臣民之前拜堂成親,夜裡卻一個英壽宮,一個風影宮,各自孤枕而臥,情傷獨眠,哪裡比得此刻雙宿雙飛的溫馨甜蜜。&ldo;阿影,今晚就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。&rdo;久遙吹熄了燭光,用著風度影倒相c黃鋪。青帳垂下,夜已深,月亦明,人正好。第二日,風獨影醒來時,窗外紅日初升,朝霞自啟開的窗fèng投入,斜斜灑落一縷於枕前,為幽暗著一盆水進來,&ldo;啊影。你醒了。&rdo;&ldo;恩。&rdo;風獨影起身,&ldo;什麼時辰了?&rdo;&ldo;卯時了。&rdo;久遙將盆放在架上。風獨影下c黃洗漱,弄妥了便要尋衣服,一旁久遙自椅上取過衣裳遞給她。風獨影接過,卻發現並非平日所穿的,不由抬目往久遙看去。&ldo;還記得當日在東溟海邊曾買來白綢說要為你做件衣裳嗎?&rdo;久遙問道。風獨影想想,點頭,&ldo;第一次買的做成了繡屏,後來你又買了一塊,託么嬸fèng。&rdo;&ldo;可惜還沒等衣裳fèng好你便離開了,後來fèng好了,想著你也穿不到了。便留給了么嬸送她的侄媳。&rdo;久遙隱約有些遺憾之意,&ldo;前些日子回到宮裡後,我親自挑選了布匹,讓司織閣做了這套衣裳。&rdo;他將衣裳抖開,&ldo;阿影,今天你就穿這件如何?&rdo;風獨影看了一眼,道:&ldo;這東西穿著不大方便。&rdo;她向來不著尋常女裝,那些裝扮美則美矣,可於身為武將常需騎馬動刀劍的她來說卻是負累,所以為她fèng制的衣服都是以簡潔方便為主,而此刻久遙手中這套顯然是套地地道道的女式裙衫。久遙搖頭,輕聲道:&ldo;阿影,你忘了嗎,你現在不是風影將軍,也不是青州之王,只是我易三的夫人,一個平常女子,自然也就愛那雲鬢高綰羅裙曳地。&rdo;風獨影看著久遙,猶疑了一會兒,終是頷首,&ldo;好吧。&rdo;久遙頓時微笑,然後親自服侍她穿上那襲白色軟羅裙。待穿好了,他取過梳子要為她梳頭,只是清徽君閣下實在不曾做過此事,風王殿下亦不擅女式髮髻,後來還是牛大娘見他們久不出房過來看看,然後出手幫忙。風獨影穿著從未穿過的衣裳,梳著從未梳過的髮髻,久遙心頭興奮,不由得拉著她想要細看一番。&ldo;看你們小夫妻這恩愛的樣子,肯定也是才成親不久。&rdo;牛大娘一旁打趣道,&ldo;公子你想看也要出去看呀,房裡暗,你能看出啥名堂來。&rdo;&ldo;大娘說的是。阿影,我們出去。&rdo;風獨影穿著這牽牽絆絆的羅裙走路頗不習慣,可已穿上身了,再反悔也遲了,只得由著久遙牽著一步三拖地出了房。旭日東昇,朝霞如一襲緋色軟羅煙,穿過淡雲嫋嫋自天際鋪落,風獨影便站在這一片煙霞雲靄裡,清姿顧盼,風華綺絕。烏黑濃密的長髮有三分之二收起於頭頂綰成螺髻,系在髻上的銀色髮帶順著餘下的長髮披垂於肩背,既顯得端莊,又顯得飄逸。身上一襲雪色襦裙,以緋緞鑲邊,繡著銀色雲紋,腰間一條同色的腰帶,束出修長窈窕的身段,廣袖垂落於腰側,輕輕飄拂,下方長長的裙幅上一片火紅的海棠花,細看才知並非繡上的而是畫上,赤花碧葉,栩栩如生。她顯然是不適應這番裝扮,微垂著眼眸,卻正好斂了她目中過於冰寒銳利的光芒,晨光清風裡,她螓首微側,粉面丹唇,亭亭玉立,仿似一枝含露待放的海棠。久遙見過統御萬軍英姿颯慡的風獨影,見過揮劍殺敵冷酷無情的風獨影,見過華殿御座上威嚴凜然的風獨影,還見過冷漠的、悲傷的、絕望的、歡笑的……很多很多神態面貌的風獨影他都見過,卻獨獨不曾見過殿前的風獨影‐‐柔美若花,溫婉似水。&ldo;阿影。&rdo;他痴痴地看著眼前的玉人,神魂都不似自己的了。風獨影飛快地抬眸看他一眼,觸及他的目光,便如被火灼般又飛快地垂下眼眸。這等羞澀裡略帶稚拙的嬌美情態,在這位噬血鳳凰身上是如此的罕見,別說久遙不曾看過,天下間大約也只一人曾經領略,在她情竇初開的青澀年華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