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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……&rdo;事發突然,香儀驚嚇得張口欲叫,可脖子上瞬間便按上一隻手,將她衝到喉間的喊叫聲生生扼住,然後頭暈目眩間,只覺得身子一陣輕飄飄的後退。待到她能再看清時,便見眼前立著一名白衣女子,長眉鳳目,容如冷月,清豔丰神,卻周身一股凌厲威嚴的氣勢,香儀只看一眼便再也不敢抬頭,膝下一軟,已拜倒在地,&ldo;奴婢拜見風王。&rdo;雖沒有見過,可完全不需要問,便可知這世間、這風王宮裡,有如此氣韻的只有一人 ‐‐ 青州風王風獨影!&ldo;送他回去。&rdo;聽得這聲吩咐,香儀不由抬首,這才發現風王身旁還站在一名男子,高大英挺,面無表情,正是風王的近衛杜康,宮中之人常悄悄找說其為&ldo;風王的影子&rdo;。眼見杜康背起亭中臥睡的男子,她這才知這句話並不是對她說的,不由心頭赫然又失落。&ldo;起來。&rdo;風獨影丟下一句,看也沒看地上跪著的香儀,便抬步離去。亭裡跪著的香儀直到他們走得不見影時才起身,站起身只覺膝下痛疼,可更疼的卻是手,方才驚亂中竟是下死力抓著燈柄,這刻醒覺,只覺手指麻痛異常。回首看著亭中曾臥有那名男子的欄臺,倏忽明瞭他的身份‐‐ 清徽君‐‐ 風王的夫婿。將久遙送回英壽宮,看著宮人服侍沉醉的他睡下,風獨影才回轉自己的鳳影宮。一路上,她沉默不語,杜康也只是靜靜地跟隨身後。到了鳳影宮,倒臥在窗邊的軟榻上,閉上眼,只覺漫天的疲憊襲來,剎那間甚至想著就這樣一睡不醒便好了。杜康靜悄悄的替她斟一杯熱茶放在她伸手可及的矮几上,然後又將近旁明亮的宮燈移走,只留丈外一盞燭臺,淡淡一點昏黃,不明不暗,恰恰適於放鬆休憩。&ldo;杜康,久羅山上我是不是應該殺了他?&rdo;許久,榻上風獨影沉沉出聲。雖是離開了帝都,可到了這青州,久遙卻不曾開懷,亡族之痛殺親之仇無時無刻不縈繞在心,日日借酒澆愁,夜夜惡夢相擾,沉淪於悲痛悔恨之中不可自拔,如此以往,倒真要應了&ldo;生不如死&rdo;這話。杜康沉默了下,才道:&ldo;你待他已仁至義盡,他要沉淪悲痛,那是他的事,&rdo;風獨影睜開眼看著榻邊立著的杜康,片刻坐起身,搖頭無奈一笑。在杜康眼中,若全天下與她作對,那便是全天下的錯。心頭微微一暖,滿身的疲態微消,&ldo;淺碧山上的別院建得如何了?&rdo;&ldo;半月前已道差不多快完工了。&rdo;杜康答道,&ldo;算起來現在應該是建好了,估計這兩日便有信到。&rdo;&ldo;喔。&rdo;風獨影眉頭微展,&ldo;那叫那邊早日收拾出來,然後送他去那邊吧,也省得他日日呆在仇人身邊而心魂難安。&rdo;杜康點頭, &ldo;屬下知道,我會吩咐那邊儘快準備的。&rdo;他說完轉過身,&ldo;你今日也累了,我去吩咐他們送水來,你洗漱了早些休息罷。&rdo;&ldo;暫不要。&rdo;風獨影站起身,按了按脖子,最近伏案太多,便有些僵硬痠痛之感了。&ldo;還有好多摺子沒看完,哪能現在就睡。你倒是可以叫膳房備幾樣吃食,夜裡我餓了時用。&rdo;杜康看她一眼,到嘴邊的勸誡又收了回去,只是點點頭出去了。&ldo;唉,還是以前好,有三哥、四哥在,哪用cao心這麼多的事。&rdo;風獨影自言自語著走到書案前,看到案上堆著的幾疊高高的摺子,只覺得頭痛異常,只恨不得能抱著這些回帝都去,然後丟給幾個哥哥。可是 ……如今再不能依靠他們了,再苦再難的事,亦只能一己承擔,只因她是這青州的王,是青州百姓的依靠。那夜,鳳影宮的燈又是半夜才熄。十二、悲歡一線隔2香儀最近幾天,每每經過章華園時總是放輕手腳豎起耳朵,便是鼻子也比往日靈敏許多,只可惜兩三日過去了,只聞得糙木花香,再不曾聞得有酒香。這一日,風王難得有閒時,便召宮中樂師為她吹笛一曲。似乎所有的樂器之中風王獨愛笛音,連帶吹笛的樂師南喬姑娘便成了宮中的紅人,風王有時聽完笛曲後還會留她說幾句話,這可是宮中其他人不可得的恩寵。今日香儀是伺奉南喬笛器的宮女,所以在風王聽完笛曲示意她們退下後,香儀便將那管紫玉笛送回聞音閣。經過章華園時,一縷酒香隱隱在鼻,她頓時心頭一跳,腳下站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