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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哦。&rdo;風獨影頷首。她師從玉言天,亦是文武雙修之人,只是本性更為偏好乾脆利落的武學,但不代表她不知文學之重要,是以聽了稟告後,腦子裡一個模糊的念頭閃過,但當時也只是想想而已。只因當前除卻朝政勞碌外,還頗有些閒事令她煩悶。開年不久,朝中便有些言語,許多大臣們更是旁敲側擊:風王成婚已是兩載,卻未有子嗣,而清徽君久居淺碧山養病,長此以往,王嗣何求?對於這些話,風獨影是不加理會。朝臣們卻未自動消音,反是越發重視,甚至有朝臣說,清徽君久病難歸,女王應休夫,另行婚配,還有的大臣乾脆將自家容貌俊俏的兒子領至宮中,道願奉子以侍女王。風獨影又是好氣又是好笑,那日叱退了後,便對著殿中本為議事而來的國相徐史道:&ldo;難道皇帝王侯們妃妾成群,本王亦要弄二、三十個男人養在宮中才像樣不成?&rdo;徐史默然片刻,道:&ldo;清徽君久居淺碧山養病,如今國中安泰,風王何不去探望?&rdo;風獨影怔了怔,卻沒有應答,轉而繼續方才商議的政事。到五月中,淺碧山送來的稟報附帶了一個尺多長的木盒,風獨影啟開木盒,裡面一封信一個紙卷。她知道這肯定是香儀的信,便拆開信來看。風王敬啟:自從清徽君在山下的學院裡教訓了那些人後,這一月來每天都有人來別院拜訪&ldo;易先生&rdo;,他們竟然到現在都不知道清徽君的身份,可清徽君說不許說破了,只說自己姓易,新近遷來淺碧山定居的。那些人許多捧著書來找清徽君探討學問,還想請清徽君去書院裡當先生。前者,清徽君倒是歡迎,常與他們坐一處品茶論文,後者卻是婉拒了。書院裡這些人常來倒也好,有他們伴著清徽君,日子過得更是開懷。前兩天,終於是得了一天空閒,於是清徽君便去山中走走。走到朱楓潭時,便見潭轉別院。回來後他便經往書房去了,還吩咐不讓打擾。到了晚間,奴婢去送晚膳,清徽君一人坐在窗前的榻上,看著窗外不言不語的,而書案上卻攤著一幅畫,畫的便是今日見著的翠鳥。奴婢看那畫,比在王宮裡見過的那些名家名畫更好看,所以奴婢收拾時,便說這麼好看的畫應該也送給風王看看,清徽君沒有作聲,奴婢就當他預設了,所以將此畫隨信一起呈給風王。風王要是覺得好看,一定要跟清徽君說。奴婢香儀跪呈風獨影看完信了,便取出盒中那一尺長的紙卷,於書案上展開,頓時眼前一亮。一池碧水,一叢杜鵑,一隻翠鳥。清波澄澈見底,紅花如霞似火,而翠鳥羽翅鮮妍,神態靈動,簡單直是呼之欲出。畫中的景物簡單,可色彩明麗,入目生揮,令人驚豔無比。風獨影看著畫片刻,目光一轉,便見畫的右旁一行蠅頭小字,字跡清逸,行於白紙,若墨龍游於白雲之上,仿隨時都會破紙飛去,待得看清,頓時心頭巨跳。青青子衿,悠悠我心。縱我不往,子寧不嗣音?她看著那行字,耳邊忽然響起當日帝都風府裡五哥白意馬念過的那句&ldo;不學蘭香中道絕,卻教青鳥報相思&rdo;便有些神思恍然。當年,他還是顧雲淵時,金殿裡數次請婚,大膽張狂;風府石榴花前,更是當面直舒心意,恣情妄為。大海里,戰場上所向披靡的她在狂風大浪面前無能為力時,他馭魚而至,救下命懸一線的她,彷彿海中之神無所不能。東溟海邊,他化作遊子易三,&ldo;逼&rdo;她喝最討厭的藥,陪她悠閒逛街,引她飛針繡花,讓一隻雛鳥誕生於她的掌心……做那些事,他總是溫柔又從容,而她似乎總是無可奈何,最後卻又是心甘情願。他還贈她青鳥,讓她把那些無人可訴的&ldo;故事&rdo;說給它聽。他還說就是這樣的你才讓我心痛難禁……輕狂的,深情的,強大的,溫柔的,從容的,瀟灑的……各種面孔的久遙,就隨著那些相處過的點點滴滴湧入腦海。當年當日不曾上心,此時此刻才發現,原來他是那樣的瞭解她,懂得她,關心她,總是以他的方式告訴她,他要與她……並肩而行。便是如今,她與他,恩怨情仇難分,可他依然&ldo;青青子衿,悠悠我心……&rdo;一時由不得心被搖曳,意動魂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