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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二、悲歡一線隔5英壽宮裡,久遙呆呆站立許久,然後彎腰拾起那株紫芍,又尋來了花鋤,將紫芍種在庭中的花壇裡。灑了些水,洗淨花瓣上沾著的泥塵,看著亭亭立於土中的芍藥,暗想或許到明年,這花壇裡便會開滿了紫色的花朵,只是明年他又在哪呢?拍了拍手,他轉身走出英壽宮。穿過重重庭院宮闕,來到了鳳影宮前。抬首仰望眼前華麗氣派的宮殿,想著曾聽人說過,此宮的格局、內裡的擺設一一比照帝都皇宮裡的那座鳳影宮。其實不止風王宮,聽聞其他各州的王宮亦都是比照帝都裡各王曾經居住過的宮殿,日後史書將如何評價大東的開國之君暫還不得而知,但他待其弟妹的情義倒真是無話可說。鳳影宮前的侍衛及侍從看到階前立著的人皆是一愣,他們自然知道這是清徽君,可請徽君雖是風王的夫婿,卻從未來過鳳影宮。一時左右都還在猶疑著是先稟報風王還是直接迎他入女王宮中時,久遙已徑自跨入宮門。久遙雖是不曾來過鳳影宮,可他已聽得有鳥鳴之聲,循著聲音他徑往裡走,不一會兒便到了風獨影的寢殿前。殿前庭院裡一株高大的梧桐村,村上棲著一隻通體青碧的美麗大鳥,一雙金色的瞳眸蘊著熠熠明光,顧盼間如冷電四射。眼見著久遙前來,那青鳥張翅飛下,直撲向久遙,衝他&ldo;嘎嘎&rdo;啼鳴,極是親熱。久遙看著青鳥不由微微一笑,&ldo;想不到你我還有相見之日。&rdo;一年多的日子,已讓當日東溟海邊上的小鳥長成了大鳥,此刻身長三尺有餘,羽翼豐盈,利嘴鐵爪,已頗有猛禽風範。青鳥一邊鳴叫,一邊圍著他繞飛數圈,仿若在歡迎他。&ldo;好了,好了。&rdo;久遙笑著揮揮手,青鳥才是飛回梧桐樹上。穿過庭院,步上臺階,從敞開的殿門便可看到c黃榻上怔坐出神的人,那抱劍而坐的孤傲姿態,瞬間灼痛了久遙的眼睛,胸勝如有無形利刃翻攪,一陣陣的撕痛,卻看不見鮮血。腳步聲驚動了風獨影,她抬首,一眼便看著了門口站著的久遙,頓時她抱劍的手緊了緊,可人依舊坐著,也沒有說話,只是冷然看著久遙。久遙跨步入殿,緩緩走至風獨影跟前。從宮前一直跟在久遙身後的侍從悄悄往殿內望一眼,見兩人神色都平靜,想來女王不會怪責,便又悄悄退下。殿中兩人,一坐一站,一時皆無言。久遙看著風獨影懷中的寶劍,古樸的青色劍鞘上雕著一隻鳳凰,鳳凰的目中嵌一顆鮮紅如血的寶石,形態栩栩如生,彷彿隨時便會展翅飛去翱翔九天睥睨萬物。當日東溟海中救起她時,昏迷著她的手中依舊緊握著的此劍,想來這就是鳳痕劍。她憑此劍征戰天下,建不世功業,她亦是用此劍了結她唯一親人的性命。這是一柄殺人的劍,一柄飲無數鮮血的寶劍!而名震天下的風王,就這樣抱著她的劍,仿如抱著她的半身。久遙驀然心頭髮酸,一股憐惜油然而生。&ldo;我並不恨你。&rdo;寂靜的殿中,忽然響起久遙的聲音,如同水滴深潭。風獨影微有震動,移眸看他一眼,入目的人敞開的外袍裡一角中衣雪白,眉籠哀色,顯得格外的清瘦。自醒後,他穿白穿黑穿青穿褐,但再不著紅衣,曾經他喜歡的熱情溫暖的紅,如今在他眼中大抵就是冰冷的血海。久遙的目光自鳳痕劍上移開,看著風獨影,神色平靜裡帶著深沉的苦楚,&ldo;我恨的是我自已,久羅的浩劫完全是我一手造成。&rdo;聽了久遙的話,風獨影沒有反駁與不爭辯。她並不想與他理論久羅的浩劫到底是誰造成的,在慘劇之後來說這個毫無意義。&ldo;其實我心裡也很清楚,若我們久羅族人一直盤踮久羅山上閉山鎖族,大東是容不得國中有國,總有一日會要派兵踏平了久羅山的,就如同你們征服北海一樣。&rdo;久遙眼中的苦楚越發深重,&ldo;可是……山尤部族就彷彿是另一個久羅族,本是無憂無慮,偏偏禍從天降。&rdo;風獨影垂目默然。&ldo;我的族人本只是單純的想不受干擾的生活在山上,可一夜之間,便血淹青山,屍填碧湖……&rdo;久遙說到此處忍不住抬手捂目,&ldo;我不能忘那一夜的久羅山,忘不了山上那些死去的族人……我一看到你,我就會想起是你的兄弟殺死了我的族人,是我讓大哥撤去了霧障才釀成慘禍!我看著臣民對你的山呼跪拜,我就會想起這金璧輝皇的王宮全是鮮血與屍骨堆徹!無論我是睜著眼還是閉著眼,那些死去的人都在我眼前,無論是白天還是夜晚,親人的冤屈聲總是縈繞在耳!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