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華荊臺悄悄看一眼隔了一個座的豐極,眼見他沒有注意這邊,才道:&ldo;或許那北妃就是因為知道比不過四哥,所以才不來的。&rdo;&ldo;噢,有理。&rdo;南片月點頭。一旁的寧靜遠聽得,睨了兩人一眼,搖頭一笑,沒有說話。不過心裡也有些奇怪,這等重要的節日裡,這北妃竟然也不出現。自她入宮以來,除了曾在北海見過的風獨影外,他們六兄弟竟是一個也不曾見過。皇宮裡的宴席自然是熱鬧奢華的,吃完團年飯後,又在太清殿前賞煙花,賞完煙花後又陪皇帝在和合殿用茶點,直到亥時四刻,宮中的家宴才是散了,皇逖幾人離宮回府。出了宮門,本應等候著的杜康卻不見人影,風獨影正奇怪著,身旁卻傳來豐極的聲音:&ldo;七妹,四哥送你回府。&rdo;她轉頭,見其他兄弟已各自上轎的上轎,登馬車的登馬車,就餘她與豐極等在原地,豐府的車馬竟也不見。她微有怔愣後看著豐極,他也靜靜望著她,片刻後,她淡淡一笑,道:&ldo;好。&rdo;話落的剎那,豐極眼中依稀閃過一絲似喜還悲的眼波。兩人便轉身離去,安步當車。天幕上冷月繁星相照,泠泠清光灑落地面,映得屋宇隱隱綽綽,顯得朦朧幽靜。此刻的帝城大半已沉入酣夢,各家各戶皆抱爐團圓,只偶爾幾道昏黃的燈光自視窗門fèng裡透出,投在青石板的街道上。兩人都沒有提燈,也沒有說話,星輝月華里,靜靜的並肩而行,耳邊縈繞的不過對方淺淺的呼吸以及輕盈的腳步。這一刻,天地是如此的清寒廣袤,卻又是如此的安寧靜謐,彷彿就只有他們兩人,彷彿他們可以一直這樣走下去,永遠都走不到頭……並肩走著,感覺著對方溫暖的氣息近在咫尺,兩人心頭溢滿歡喜,卻又止不住悲切。等待了那麼長的時間,彷彿已耗盡了半生,歷過百轉千回,走過悲苦哀樂,他們才得來這樣的一刻,可以並肩而行,可以靜靜相伴,可是……這樣的一刻,卻不能天長地久。走過一條又一條寂靜的長街,穿過一道又一道溫暖的燈火,前方風府已遙遙在望。不約而同的,兩人止步,轉身側首,靜靜相看,彼此的眼神是如此的相似。&ldo;四哥,我到了。&rdo;風獨影開口,平素清亮的聲音此刻暗啞乾澀。&ldo;嗯。&rdo;豐極應一聲,可人卻站著不動。風獨影知道自己該抬步走開,可腳下怎麼也邁不動,她看著豐極,看著看著,就忍不住心痛,她知道她不能總是如此,他們之間總要有個了斷,於是她道:&ldo;四哥,你何時把曲姑娘接來?&rdo;聞言,豐極那如子夜漆黑的眸子裡蕩起一圈憂傷的墨色漣漪,濃厚的幽沉的,彷彿看一眼便要心碎魂斷。那樣的目光之下,風獨影胸口窒痛難當,不由垂首閉目,似乎不看便可以不痛。隔得半晌,豐極才開口:&ldo;我派石衍去過了沛城。&rdo;風獨影袖中的手暗自握拳。&ldo;若她死了,窮此一生我都將揹負罪孽,一生不能忘懷;可她活著,而且活得好好的,我豈能不歡喜,從此以後可不再內疚難安。&rdo;豐極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著風獨影道,滿目的悽愴,&ldo;影,難道你以為我與她還能如何不成?難道我這麼多年為何而苦為何而痛你竟是不懂嗎?&rdo;聞言,風獨影猛然抬眸看住豐極,眼中盡是不可置信的震動。&ldo;我一直在等,等著你從頡城回來,我便去求大哥,無論他是怒是斥,我都要請旨允我倆成親。&rdo;豐極唇角牽起,浮一朵苦澀不堪的笑容,眼中的憂傷如墨湖繾綣仿能淹沒天地。&ldo;小小山匪於身經百戰的你自然是小事一樁,我算著你也許不用一月便可回來,我十一月請旨,十二月準備,到新年開春的時候我們便可成親,到來年年尾初雪的時候便能生下我們的第一個孩子……可是我怎麼也沒料到…&rdo;聲音澀苦,已難以為繼。原來……原來……竟然是這樣的?!風獨影全身忍不住顫慄,只覺得便是天雷轟頂亦不會如此刻痛苦難受,胸口如千刀萬劍在剮,張口,卻又死死咬住嘴唇,就怕下一瞬便會失聲慟哭,猛地轉身,可豐極手一伸,拉住了她。那溫暖有力的手握住她的手,她一顫,手一縮,卻沒能抽離。他的手握得越來越緊,緊到骨頭髮疼,剎那間,她眼中酸意上湧,驀然仰首,姿態如高傲不屈的鳳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