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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果然,我做任何事,可瞞過天下所有人,卻獨獨無法瞞過你白風夕。&rdo;豐息嘆道,&ldo;不錯,修羅陣是我布的,那一夜宣山上所有人,除你之外,全部魂歸此山!&rdo;語氣間輕描淡寫,似毫不將上千餘人的性命當一回事。話才一說完,頸上白綾又緊了幾分。&ldo;玄尊令最後落入你手中?你為著不想讓人知道,所以殺盡宣山所有人?&rdo;風夕看著他,眼前的人忽然變得如此陌生,這真是相識幾年、任她嬉笑怒罵的那個豐息嗎?他不曾如此狠絕過啊!&ldo;對。&rdo;豐息回答得十分乾脆,&ldo;那一夜所有事幾乎都在我的掌控之下,但玄尊令是假的卻出乎我的意料。&rdo;&ldo;假的?&rdo;風夕手中白綾緩緩。&ldo;想來燕瀛洲也沒告訴你,他手中的玄尊令是假的。他們得到玄尊令後,明裡由烈風將軍護送回國,引天下所有人追來,暗中卻將真的另派人送走。&rdo;豐息暗暗吸一口氣道。&ldo;難怪我問起你玄尊令時你竟答&lso;沒有&rso;,讓這麼多人為之喪命的竟是一枚假令?真是可笑啊!&rdo;風夕冷冷的嘲笑,轉頭看向墓碑,&ldo;而他竟然拼死也要護著那枚假令?&rdo;&ldo;傳聞風霜雪雨四將皆對皇國世子忠心耿耿,赴湯蹈火在所不惜,看來所言不假。&rdo;豐息也看向墳墓,眼中閃過一絲讚賞,&ldo;為將真令安然護送回皇國,燕瀛洲攜假令引天下人追殺,至死也未吐露出真象,這一份忠心實是難得。&rdo;&ldo;不管令是真是假,那麼多人命喪於你手卻是真。&rdo;風夕看著豐息,眼中閃著複雜的光芒,&ldo;你雖享有俠名,但我素知你從不做無利於己之事,實際而自私,只是我卻沒想到你竟會如此冷血!那些白國士兵,不過是奉命行事,那些江湖人有許多是受人惑弄,他們原不至死,可你……&rdo;&ldo;我做事自有我的道理。&rdo;豐息卻只是淡淡的道,似不想解釋。&ldo;你也想得令得天下?&rdo;風夕冷冷一笑,&ldo;這樣濫殺無辜、滿手血腥的人怎配坐擁這個錦秀江山!&rdo;&ldo;哈哈……&rdo;豐息忽放聲大笑,臉上帶著一絲諷刺,&ldo;女人,滿手血腥的人不配扔有天下?那你看看,哪一代開國帝王不是血流成河、屍陳如山得來這個天下的。&rdo;&ldo;至少他們不會愚蠢的相信一枚小小令牌能讓他們得到天下,他們殺人在戰場上,為土地為城池而戰,而非為一枚令牌而殺上千無辜之人!&rdo;風夕冷冷道。&ldo;哼!&rdo;豐息的笑帶著一絲冷,&ldo;別把那些人說得那麼崇高。女人,在這個天地間,任何一位成為王者的人,他絕不是你心中認為的那種英雄!&rdo;這話若彷彿擊中的風夕,她似乎十分清楚豐息話中的意思,神色已是一片黯然。忽然本已鬆緩的白綾又是一緊,&ldo;他是不是你殺的?&rdo;豐息聞言臉上閃過一絲蘊怒,但瞬間消逝,恢復一片平靜,淡淡的道:&ldo;你我相識以來,我可曾有騙過你?我豐息是做事不敢承認的人嗎?況且我早說過,他那樣的人我不殺。&rdo;風夕聞言垂首,然後手一揮,白綾回袖,&ldo;若非太瞭解你了,否則剛才我便殺了你!&rdo;說完即轉身下山,走不到二丈,聽到&ldo;叮&rdo;的輕輕一響,似兵器回鞘的聲音,她足下一頓,然後苦澀一笑,頭也不回的飄然而去。豐息看著燕瀛洲的墓碑,臉上忽也浮起一絲苦笑,&ldo;想來你看到這樣的情形,地下也是滿懷欣慰吧?她為你竟然要殺我了!相識十年,竟抵不過你這個認識幾天的人!&rdo;說完也下山而去,暗沉的暮色中,便只餘一座孤伶伶的新墳,偶爾響起幾聲鴉雀的啼鳴,宣山幽冷的山風拂過,墓碑上那幾滴溼痕很快便風乾了。兩人一前一後下山,相隔約五丈遠,彼此不發一言,此時天色已全黑,但兩人卻並未施展輕功,而是不緊不慢的一步一步走下山去。有時,皆會抬首透過濃密的樹枝,仰望一下清冷的星月,彷彿想在那上面尋找什麼,悵然若失後,搖搖頭,依舊走路。待至山腳時,夜色已濃,萬簌俱寂。再走回阮城,已是街燈稀疏,各家各戶沉入夢鄉之時。忽然西邊燃起緋紅的火光,兩人一見不由一凜,皆施展輕功飛身而去,趕至時,只見整座韓宅都在一片火海中。宅前聚著一些被火驚起的街坊,正在潑水救火,一邊還有人在大聲呼喊:&ldo;救火啦!韓家起火啦!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