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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好,不過你不回江家去嗎?&rdo;&ldo;沒關係,江家就在隔壁,有時間回去露個面就得了。&rdo;第二日起,方靈靈果然帶著風傾雪遊杭州。南屏山中聽鍾,曲苑臨湖醉酒,蘇堤踏馬折柳,平湖泛舟賞月,還別出心裁的要飛上那雷峰塔頂去賞日出,再加上正月二十的那場雪,斷橋殘雪便也賞了一回……她們時歇在方家,時住在風傾雪租住的小院,一個月下來,這杭州城便差不多遊遍了。而另一邊,江家最東邊與方家一牆之隔處有一個獨立的小院子,江白便將此院騰出,請秋意遙主僕住了進去。秋意遙是文武全才之人,從天文地理到諸子百家,從琴棋書畫到刀劍拳掌,無一不懂,無一不精。江白的文是請城中有名的博學鴻儒教的,而武是岳丈方鵬天教的,本也是十分出色的,可現在見著了秋意遙,便只覺得兩位老師加起來也不及人家一半,而自己這些微末之學更是不堪一擊,於是每天他便虛心請教,更甚至生意上遇到了什麼難題,也請秋意遙指點。而秋意遙本性隨和淡然,且極之欣賞江白,自是知無不言,因此江白的進步可曰一日千里!恨極天涯日子過得很快,轉眼間便到了三月,正是春花爛漫的明媚季節。這一日,江白卻只是捧著一本書發呆,秋意遙見之也不打擾他,自看自的書。半晌後,江白忽然問道:&ldo;意遙兄,你說世間有神仙嗎?&rdo;秋意遙聞言淡淡答道:&ldo;信則有,不信則無。&rdo;&ldo;那你信不信?&rdo;江白又問道。&ldo;我?&rdo;秋意遙不由放下手中的書,眼光迷濛的落向窗外,&ldo;沒想過。&rdo;其實他多希望能有鬼神啊,多希望夢中那一縷芳魂能走到他面前來!而方家,鹿兒與方靈靈又相約逛街去了,本來邀風傾雪一起去的,只是這杭州城幾乎已遊遍了,而她又素不喜人多的街市,因此便獨自留在家中了。方家小院也種著一些花花糙糙的,只是皆不是什麼名花異卉,不過種了幾株桃、李、菊、桂之類,而靠院牆一邊卻種著一排約三尺高的桅子花,只是此時還未到花期,否則白色的桅子花一開,定是清香盈院。桅子花前的空地上有一張石桌,圍著四張半月形的石凳,石凳繞桌而環,齊齊整整又是一個圓。風傾雪在石凳上坐下,正對著桅子花,看著桅子花,忽然間,她不由想起了與水落雲的第一次見面,便是在桅子花樹下,桅子花又快要開了,而他……想著不由心中一暗,從袖中取出一支綠竹笛,這是水落雲的遺物,本來焚化遺體時,這笛也應隨他而去的,只是當時不知為何,卻留下了,笛依舊,而人已化塵,物是人非事事休,可是指這般?將笛湊近唇邊,想吹曲《梅花三弄》,那是唯一一次與水落雲合奏的曲子,卻是試吹了幾次,喉嚨處卻似被什麼堵住了一樣,怎麼也吹不出,嘆一口氣,作罷。手指把玩著綠笛,點著一節一節的笛孔,彷彿間又看到了水落雲,依然青衫落拓,狂傲不羈:我叫水落雲……傾雪……我們去東海……鹿兒曾問,水落雲在她心中到底如何?她自己也不清楚,也不想弄清楚,人已死,何必再想?只是某個低頭回眸的瞬間,總會想起這麼一個人來。&ldo;千萬恨,恨極在天涯。山月不知心中事,水風空落眼前花。搖曳碧雲斜。&rdo;不知不覺中,這首《夢江南》便又脫口而出,水風空落……水落雲……落雲,你現在是否四海逍遙、瀟灑至極呢?記得你說過,一個人終是沒什麼意趣的,我依若孤鴻飄零,而你,可有找著相依之人?丟下那一身的負累與悲痛的人,總應該快樂了一些吧?&ldo;千萬恨,恨極在天涯……唉……&rdo;不自覺的便是一聲長嘆,彷彿嘆盡心頭所有的憾與愁。&ldo;離原!&rdo;猛然間,身後忽傳來一聲驚呼聲,回頭一看,卻是一徵,身後站著一名老者,臉上帶著一種似驚似喜,似疑似豫的神情,在她回頭的一殺那,便化為了失望與驚鄂。&ldo;你是誰?&rdo;老者問道。這年輕女娃是誰?不過著一襲簡單素凈的白衣,卻是美得平生未見!那樣的一張白玉生成的臉,不知那&ldo;傾國傾城&rdo;可是足以形容?便是年已老邁的自己見著了,依然有著一種驚心動魄的感覺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