胭脂亂：飛鳳翔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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葉子，葉子……雲飛飛向著那顆顆明珠微笑著，忽然間便掉下淚來，淋在滿的笑容之上。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 夜探（一）夜，未央。公主無寐。紫蘿正獨坐涼亭下棋。宮女內侍，都給她趕得遠遠的，一個不剩。亭周那夜裡隨風漫起的粉色紗幔，映了那紫衫透寒的少女更形寂寞。左手白棋，右手黑棋。左手右手，盡在自己掌握。但便是都在自己掌握之中，又有何意義？沒有了對手，成敗原只在自己的心中，腦中，手中。她有些無奈地嘆氣，又吃了一個黑子，呆呆看著白子必勝的棋局發怔。&ldo;左手對右手，自己對自己，紫蘿，你這棋，下得也太過無趣。&rdo;有男子喟嘆，牡丹叢的暗影裡，慢慢升騰起暗黑的人影。紫蘿笑了。她塀去所有人，所守候期盼的，無非就是眼前這一刻。她一伸手，已將滿盤棋子攪得混亂，再辨不出黑子白子哪方成，哪方敗。然後嬌嘖而笑：&ldo;我便估料著，白大哥和三哥哥也該到了。&rdo;她的黑眸顧盼流光，明輝閃爍，卻越過了牡丹叢中白天曜那挺立的高大黑影，看向了默默跟在他身後的那欣長身影。葉翔，似乎又瘦了許多，曾經明亮得足以輝映人心的眸子，籠了黯淡的愁意，肆慢地鋪展著憂傷，再也無法隱藏。雲飛飛，李清容，誰都是他的愛，誰都不肯輕易拋開，哪怕舍了性命，舍了尊嚴，舍了他所能割捨的所有快樂，他都會去維護她們，用整個的靈魂和感情。那紫蘿呢？走了那麼多年，還只在他心房外彷徨，始終不得其門而入麼？&ldo;紫蘿，知道飛飛目前情況麼？&rdo;葉翔已匆忙詢問，無可掩飾的焦灼和擔憂，鋪天蓋地。紫蘿怔怔望著她守候了許多時候的男子，忽然笑了：&ldo;她麼，應該沒事吧。&rdo;葉翔搶上前一步，正要說時，白天曜已搭上他的肩，不緊不慢道：&ldo;三弟，坐下來聽吧。紫蘿不是外人，自然會把她知道的都告訴我們。&rdo;葉翔應一聲，果然坐了下來，卻已將手撐住了額，按壓著太陽穴。&ldo;怎麼了？&rdo;紫蘿去抓他的手，擔心地問。&ldo;他沒什麼事。&rdo;白天曜答道：&ldo;只是他累得夠嗆。他的身體本來就不曾復原，而這些日子，又是傷上加傷，加上連日奔波……等救出雲姑娘，你也得好好休息一陣了。&rdo;他的最後一句話，卻是和葉翔說的，帶了幾分關切暖意。這些日子的相處，以及共同對敵的同仇敵愾，終於將兩人間的隔閡磨去不少，白天曜終於又肯如當年一般，喚他一聲三弟了。可是，除了這一點，只有天才知道，他們的關係，還能不能回到原來親密無間。至少，他們已經無法回到過去的青春年少，意氣飛揚，就如李清容已經無法撇去永熙帝皇后的身份，而葉翔也無法忘懷那半年煉獄般的折磨。一切，都無法再如當初那樣澄澈和明潔。歡笑早已跌落在三年前那一環接一環的圈套和算計中，不復存在。&ldo;飛飛她……&rdo;葉翔已經安奈不住，目中有著通紅的血絲，不知度過了幾個不眠之夜了。紫蘿心一酸，低了頭，道：&ldo;雲大小姐被封作了雲婉嬪，昨日入宮來了，今天差點給司馬澄給欺負了。好在清容嫂子救了她。&rdo;&ldo;這個……&rdo;葉翔道：&ldo;我們已經知道。清容身邊有我們的人，已經派人通知了我們，說飛飛被你帶回來了。&rdo;紫蘿點頭道：&ldo;是啊，司馬澄既然發現皇后救她，自然也會知道她藏在凝華宮，我擔心他轉過身再去找雲大小姐麻煩，就悄悄讓雲大小姐換了宮女的服飾，帶回了宮。&rdo;&ldo;她……她現在在哪裡？&rdo;葉翔聲音已變了調，說不出是歡喜，還是恐慌。紫蘿緊緊盯著葉翔的眼睛，然後慢慢垂下，道：&ldo;她在我這裡用了晚膳，忽然聽侍衛提及清容嫂子的慘狀，一定要去看她，我怎麼也攔不住，只好讓她扮成宮女，偷偷去瞧瞧清容嫂子。這不，她到現在還沒回來呢，我正不放心，所以一直在這裡等著。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