胭脂亂：飛鳳翔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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還在紫蘿顯然對皇宮之中的哨兵分佈作過精密調查，居然帶了他們連躲了幾處暗哨，順利飛入了凝華宮的高牆。&ldo;凝華宮！凝華宮！&rdo;兩名男子的呼吸明顯變得粗重。&ldo;我已經……三年沒見過她了。&rdo;白天曜居然也控制不住感情，低聲嘆息：&ldo;我最後一次瞧她時，也是在凝華宮，當時，她還只是司馬澄的客人。&rdo;客人變成了主人。白天曜眸子裡最深重至極的悲哀，正如葉翔眸中越來越深的歉疚。當時，葉翔、司馬澄和李清容自己都已知道，李清容會是凝華宮的主人，北周的皇后。不知道的只是被兄弟瞞騙出賣的白天曜。而葉翔上次來凝華宮，是在去年的中秋來。他在凝華宮喝了一大碗李清容盛給他的甜湯，含了媚藥的甜湯。他開始以為想害他的是李清容，後才猜到了是司馬澄，但此刻，他在漫天的黑暗陰霾下終於意識到，害他的，其實是他自己。他害了李清容，害了白天曜，心中有鬼，才會認定李清容在復仇。在他背叛兄弟的那一刻，他不算是俠義之人，不配是那個襟懷坦蕩的葉三公子，更不配是開天盟之主。當他恍然大悟時，已受盡折ru，生不如死。葉翔低眉而嘆，卻無聲無息。逃得生天后，與其說他愧見故人，不如說他難面自己。他自己釀的苦果，自然不得不自己硬生生吞下。可白天曜呢？李清容呢？他們又何辜之有？現在，又多了個平白卷入其中的雲飛飛。心已糾結到疼痛，不知不覺捏緊了拳，才感到掌中一雙柔軟微暖的小手，正竭力忍著受壓迫的疼痛，微微顫抖。一低頭，卻是紫蘿黑眸映著隱約的燈芒，正閃閃爍爍躍動，眼底的傾慕和憐惜，已是一覽無遺。&ldo;三哥哥，咱們直接去清容嫂子的臥房麼？&rdo;她柔柔的問，有暮春裡細雨纏綿般的溫潤潮溼。&ldo;去……自然先看看清容。&rdo;葉翔低低說著，聲音好生沙啞，如秋風裡落葉拂動的闇然。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 秘道（一）而白天曜已沿了牆邊陰影，迫不及待向前飛去。凝華宮頗是宏大，入夜之後，四處點了明晃晃的燈籠，在疾風吹掃下將四周景物映得明明暗暗，黑影隨風扶搖，更添幾分詭異。忽而一道蒼白閃電掠過，小徑旁正走著的老太監縮了縮頸，道：&ldo;這一場暴雨下來，怕這天氣一時也熱不起來了。&rdo;他身畔一個提了燈籠的小太監卻驚叫一聲，手中的燈籠一顫，差點掉在地上。&ldo;怎麼了？一驚一乍？&rdo;&ldo;那，那牆邊似乎有人。&rdo;&ldo;有什麼人？眼睛花了吧！&rdo;老太監走在牆邊，笑道：&ldo;莫不是這海棠的影子？給你這燈籠晃呀晃的，便像是人影走來走去了。也不想想這是哪裡，這是皇上最看重的凝華宮啊！&rdo;他壓低了聲音，道：&ldo;除非是當年的白大爺和葉三公子來了，不然誰能好好的來去自如？&rdo;&ldo;我明明覺得剛有個人站在這裡。&rdo;小太監喃喃道：&ldo;不會真的是他們兩個來了吧？&rdo;他說著，自己已打了個寒噤。老太監從後踢了下他的屁股，喝道：&ldo;支使你做點事，就這麼著疑神疑鬼！下次還說天皇老子下凡請你喝酒哩！還不快點走？&rdo;小太監摸著被踢處，哀叫著應了，隨著那老太監一徑去了。看著他們走遠，隱在灌木叢中的葉翔才拉了紫蘿挽起，輕聲嘆息。紫蘿知他必為自己功力未復，行動間居然讓一個太監看破行跡，心中難受，緊牽他的手，柔聲道：&ldo;三哥哥，不用擔心。一個教我武功的師父，因我練功偷懶，曾經留給我三枚軟太參心丸，據說是西域的一位聖手練制，專用於提升彌補內力虧虛。我只服了一粒，呆會兒到我宮裡去，我把那剩的兩粒給你，你便能和以往一般，天下無敵了。&rdo;葉翔微微一笑，搖頭道：&ldo;不必了。沒有人可以做到天下無敵。何況，即便戰勝了所有人，若不能戰勝自己，也是敗了。&rdo;紫蘿一時沉默，默默隨了葉翔向前行去。而白天曜早已消失在某處光影明亮之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