胭脂亂：飛鳳翔鸞

第9頁 (第1/1頁)

雲飛飛卻一絲也覺不出他的出塵來。她只是氣急敗壞地發現，這個該死的醉鬼，隨時都可能絆上一膠跌到山下去，忙跑過去，一把將他扯離山邊，奪過他的酒壺，&ldo;啪&rdo;地一耳光甩到那年輕男子臉上，叫道：&ldo;你想死啊？&rdo;年輕男子猝不及防，恰給打個正著，摸著面頰瞪住男裝打扮卻披散頭髮的雲飛飛，見了鬼般道：&ldo;你打我？&rdo;雲飛飛挺胸道：&ldo;我打你，怎麼著了？我救了你，你的性命就是我的，打你罵你都使得！而且，你不許跑到山邊去找死！&rdo;年輕男子漆黑的發被山風吹得高高揚起，眸光裡閃過一絲凌厲的怒意，但他終究轉過眼眸，仰頭看陰陰的浩緲天空，幽然道：&ldo;原來就是你救了我？我的命，是你的？&rdo;正文 醉舞（二）&ldo;對，而且我規定你不許喝酒！&rdo;雲飛飛搶過年輕男子的酒葫蘆，扔下山去。桔黃的葫蘆在空中劃了一道長長的弧線，遠遠掉下山腳，連一絲聲響都不曾發出來。年輕男子怔怔看那酒葫蘆落下，苦笑道：&ldo;我的命是你的？好，就算我的命是你的好了！&rdo;雲飛飛只覺這人說話好生奇怪，道：&ldo;不服氣麼？&rdo;年輕男子揉了揉他秀挺的鼻子，忽而微笑道：&ldo;服氣！從此我的命，就是小姐的！&rdo;雲飛飛得意道：&ldo;好，那你現在，就給我乖乖回去吃飯好了！&rdo;她拉起年輕男子的手，輕捷地帶了他向山腰飛跑。丁香&ldo;哇&rdo;了一聲，道：&ldo;小姐，這樣是不是說，從此服侍小姐的，除了我丫頭丁香，還多了個侍僕……侍僕……喂，你叫什麼名字啊？&rdo;年輕男子笑道：&ldo;我姓葉！&rdo;雲飛飛鬆開年輕男子的手，順手敲了他一個暴慄，道：&ldo;丁香問你名字，又沒問你姓！&rdo;年輕男子摸了摸頭，苦笑道：&ldo;男人的頭不能打，會變笨的！&rdo;&ldo;你不說你叫什麼名字，我還打你，不服氣麼？&rdo;&ldo;呵呵，服氣。只是，我這麼個爛人，有姓就夠了，還配有名字麼？&rdo;年輕男子笑道，卻有種說不出的苦澀之意。雲飛飛忙扭頭看過去，年輕男子卻正衝她嘻嘻笑道：&ldo;小姐的芳名，是叫雲飛飛？&rdo;那笑容很是乾淨，卻帶了一對淺淺酒渦，看不出一點苦澀難過來。一路急奔似將他酒意沖淡不少，方才潮紅的雙頰此時已轉作蒼白，才讓人想起他兩三天前剛剛受過重創。便是有苦澀難過，他也不該對雲飛飛發作吧。她可是他的救命恩人！&ldo;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？&rdo;雲飛飛問年輕男子，卻轉頭瞪向丁香。丁香跳起來抱住頭，往山下奔得更快了，邊跑邊叫道：&ldo;我沒說，我沒說！&rdo;年輕男子含笑道：&ldo;她沒說，是你自己說的。&rdo;&ldo;我什麼時候跟你說過我的名字？&rdo;兩人話還沒說上幾句呢，雲飛飛什麼時候提過自己的名字？年輕男子沉默了一會兒，又嘻嘻笑道：&ldo;你救我時，曾對別人說過。我恰好就記住了。&rdo;雲飛飛回憶好一會兒，才想起來，驚訝道：&ldo;你是說那個陳斯？嗯，對，他也是你的救命恩人，如果遇到他，記得還他五十兩銀子，再好好謝謝人家。……也虧你還記得當時的事，卻不知記不記得那大糞的味道？&rdo;年輕男子頓住了腳步，咬住嘴唇，眸子裡驀地點起熊熊火焰，簌簌跳過。雲飛飛見那男子頓住，忙回身望時，只見年輕男子緩緩扯開一下明淨笑容，道：&ldo;哦，我，是得謝謝他！&rdo;他說話時，卻有一縷血跡從唇邊滲了出來。雲飛飛忙拿了帕子去擦拭，驚訝問道：&ldo;你怎麼了？&rdo;年輕男子接過帕子，自己拭著，笑道：&ldo;哦，我不小心把自己的嘴唇咬破了！&rdo;雲飛飛疑惑地&ldo;噢&rdo;了一聲，轉而笑道：&ldo;你姓葉，那以後，我就叫你葉子吧！如果你從此不再喝酒，我也準你叫我雲飛飛，不用叫我小姐！&rdo;&ldo;好！&rdo;年輕男子朗聲道：&ldo;從此，我就是葉子，雲飛飛的葉子！&rdo;他哈哈笑著，伸手在一旁樹叢摘過一把嫩綠的樹葉，甩手扔下山去。葉片在風裡飄零翻滾，柔柔而下，很快淹沒在無邊的綠海中。雲飛飛把葉子趕回了小棚子，按在放食物的破椅子旁，然後晃著腿，笑嘻嘻看著葉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