情晚·帝宮九重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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早有一旁的差役過來，卻拿著剛才夾我的夾棍，往秦徹、秦瑾身上扣去。我頭皮一麻，衝口道：&ldo;住手！&rdo;俞競明眼睛裡閃過一道異樣的光亮，鬍鬚一翹，已笑了起來：&ldo;怎麼，秦將軍打算招了？&rdo;秦徹忽高聲道：&ldo;晚晚，若你招承，我現在便一頭碰死在這裡！&rdo;我已捕捉到俞競明目光中的得意，心知中計，越性笑道：&ldo;我便是預備告訴俞相，我秦晚心地歹毒手段狠辣早就出了名的，少和我來這一套。秦徹，秦瑾，你們若受不住，便找機會一頭碰死在這裡吧！我若能活著走出去，必為你們延請高僧好好超度！&rdo;秦徹一笑，不再說話。秦瑾開始困惑，待看秦徹一眼，也便握緊拳低下頭去。＝＝＝＝＝＝＝＝＝＝＝＝＝＝＝＝＝＝＝＝＝＝＝＝＝＝＝＝＝＝＝＝＝＝＝＝＝＝＝＝＝＝＝＝＝＝＝＝＝＝＝絕地恨，嚼齒穿齦血（二）他年齡最幼，又先天不足，素得兄姐照應，歷練得不多，一時未必看得出俞競明意圖，卻也有著出身將門的剛硬性氣。待夾棍上起，不過最初痛叫一聲，便咬牙忍住，憑著怎樣疼得面紅耳赤，青筋暴起，頂多悶哼向聲，竟不哭號求饒。而秦徹自始至終並未發出半點聲音，彷彿那夾棍夾在了旁人身上。俞競明身後的謀士疑惑道：&ldo;莫非這個癱子下半身沒有知覺，覺不出疼來？&rdo;俞競明眯著眼睛，喝道：&ldo;給我加力，再加力！我就不信你們秦家個個都是鐵打的筋骨，鐵石的心腸！&rdo;秦徹雙腿雖廢，何曾失去知覺？他一向生得白皙俊秀，此時受盡苦楚，臉色愈發雪白如紙，額間早已冷汗涔涔，只是閉了眼睛伏地強忍。而秦瑾已經經受不住，連著暈過去兩次，被水潑醒後全身都在哆嗦，卻越發地怒憤填膺，破口把俞老賊罵了百遍千遍，罵得他惱將起來，向身邊的閔侍郎使一眼色，卻衝過來連踹幾腳，生生將他踹得滿口鮮血，再也罵不出來。秦徹只低低喚了聲：&ldo;小瑾……&rdo;便閉了口將頭轉向我，眼底微見絕望。我心如刀割，也早已覺出不妙。之前俞競明處置秦家，還多有顧忌，至少不敢取秦家人性命；但如今真已毫無顧慮，竟是活生生把人往死裡整了。可如果認下通敵叛國的罪名，同樣是株連九族的大罪，別說我們幾個人逃不了，連秦家的部屬和宗親都會受牽連，重則誅殺，輕則流配……眼見我自己的親弟弟再次給折磨得暈過去，又再次給水潑醒時，我的五臟六腑都似在抽搐。認罪也罷，不認罪也罷，背後的佈局者想殺的還是會殺，並不會因為我們不招承便舉不起他的屠刀。正猶豫之際，外邊走來一個獄卒，低聲向俞競明稟報了句什麼，便聽他笑了起來。他笑著向我們道：&ldo;恭喜列位，秦家有喜了！秦徹，尊夫人正在生產，要不要請各位屈尊過去看上一眼？&rdo;秦徹少年時身遭不幸，心性遠比一般人剛強。同樣的夾棍，秦瑾已暈過去幾回，他卻只是強忍不語。待聞得此言，他的瞳仁卻已收縮。他狠狠地盯著俞競明，說道：&ldo;俞競明，按大芮律令，孕婦不得用刑。即便判了絞刑，也需待產子後才可受刑。&rdo;俞競明笑道：&ldo;所以，本相看她肚子也不小了，就送了一劑催產藥過去，讓她儘快產子，好成全你們一家團圓呀！&rdo;秦徹唇邊早已咬破，一改素來的俊秀沉著，愴然喝道：&ldo;俞競明，孕婦稚子都不放過，你枉讀聖賢之書！&rdo;俞競明搖頭道：&ldo;怪不得你們秦家一敗塗地！好好的將門之家，談什麼聖賢之書，豈不是自己找死？罷了，本相不和你計較，且成全你們去看一眼你們秦家最後那點血脈吧！&rdo;說完，他一揮袖，那邊已有差役上前，如老鷹捉小雞般抓了我們三人，一徑拖出刑室，沿著迴廊和臺階，一路磕磕絆絆拖向不知哪裡的囚室。雙腿無力地磕在門檻或磚石上時，骨骼折斷處發出嘎吱的輕響，痛得我險些又要昏過去。聽到二嫂的慘叫時，我的身體被重重擲在地上，半天抬不起頭。秦瑾早女暈了過去，正被人用冷水潑醒。閔侍郎甚至還在罵罵咧咧：&ldo;什麼將門之後，徒具虛名而已！怪不得當家的是女人，這男人比女人還娘娘腔，一點小刑就昏過去多少次，比個女人還沒用！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