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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掙了掙,但力道並不大。我再用力拉他時,他便趔趄了下,向我近了一步,已在竹榻跟前。我定定神,摸索著捉到他的衣帶,解開鑲著玉石的搭扣,隨手丟到地上,又去解他底衣,用微顫的手指撫摸那流暢結實的線條。絕地恨,嚼齒穿齦血(六)他吸氣,身體已柔軟下來,緩緩地坐到榻上,摘去我口中塞著的破布。我哽咽兩聲,緊緊擁住他的腰,眼眶已溼熱一片。我只覺無限委屈,只想如小時候那般抱住他痛快淋漓大哭一場;可如今,我惶恐得連大哭都不敢,只是把他抱得緊緊的,不敢鬆手。他一低頭,已吻住我,動作一如往日的平穩,只是兩人舌尖微澀,似有苦意在兩人口中蔓延。我柔軟地承順著他,盡力忽視腿部的疼痛,專心地回應,帶著卑微的討好和求恕。秦家已無路可退,無路可走。如果他狠下心腸袖手旁觀,滅門之禍,已在頃刻之間。我不敢放他走。除了我自己,除了我自己這副早已破敗的軀體,我已不知道用什麼來留住他。另一個男子給我帶來的關於愛情和幸福的夢想,我不敢再奢望。地獄裡沒有愛情。便是有,也早被重重煉獄摧折殆盡,然後挫骨揚灰,連屍骸都落不下。我竭盡全力地取媚於他,如任何一個期盼著心上人回心轉意的深宮女子,或任何一個取悅客人以求更多嫖資的風塵女子。他的呼吸漸漸不均勻,終究按捺不住,半倚在榻上,小心地放好我的斷腿,緩緩壓了上來。身體卻極幹。澀,遠不如我指掌唇舌間的動作那般熱烈,在疼痛間阻滯著他的侵。入,似迫不及待地想把他驅離自己的領地。我努力地試圖開啟自己儘量地容納他,可身子卻不受控制地只想將那個不屬於自己的異。物逐走。我想和他親近,它卻不願。而眼前的男子早已不是不解情事的懵懂少年,他完全知曉哪怕是最細微的反應所代表的含義。&ldo;秦晚!&rdo;他驀地低喝,慘淡無比,卻亦狠厲無比。與此同時,重傷的雙腿被拖起,身體亦被深深貫穿。痛不可耐。我低喊,再也忍耐不住,淚水竟如決了堤般泉湧而出,很快洇透了依然覆住眼睛的布帶。先溫熱,再涼溼,一直蔓延到鬢間,濡溼了黑髮,卻不敢哭出聲來,咬著牙生受著他的橫衝直撞。他從來待我極好,視我如珠似玉;我從來也信賴他,倚賴他。可自從淳于望出現後,我已看不清他。退婚後,他平靜而去,我曾感覺出他的傷心和怨恨。我自私地不願多想,總認為以他的剛毅堅強,只要我如先前那般待他,一切總會過去。可時日越久,我才越發覺,原來我根本不曉得他到底有多傷心,多怨恨。如果不是怨到極點,恨到極點,他絕不會寧可自斷臂膀也要冷眼坐視秦家覆亡,冷眼旁觀我棄他而去後的悽慘下場。可他難道不知曉,便是退了婚,他依然是我最敬重最依賴的師兄,值得生死相托的摯友,可以傾訴悲傷盡情流淚的知交……也許他都知道,只是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。那麼,我給你一切你想要的,還來得及嗎?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他的動作狂暴而兇猛,每一記都如重錘般兇暴衝入,每一記都似要將我五臟六腑都狠狠釘穿,像全沒把我的傷勢放在心上。身體裡最原始的欲。望被生生地喚起,然後一次次湮沒在劇痛裡。我一邊承受,一邊已痛哭失聲。不管被仇人怎樣折磨,我素來半滴淚水也無;即便方才真被那兩個腌臢小人輪暴,我也只會含恨隱忍,伺機復仇。但是他……即使他把我一劍刺死,我也不會恨他,卻一定會剋制不住地傷心落淚。給摧折到意識模糊的時候,我忽然又想起那隻被父親扯斷手腳的布娃娃。那時,我才是六七歲的小女孩,母親抱病做著那隻布娃娃,說將來會送我做新年禮物。父親則說,如果你劍的練得好,這隻布偶才會給我。我的劍的確練得很好,母親的布娃娃也在新年來臨時親手做好。我以為我一定會得到我向往已久的布娃娃,可父親卻認為我錯了。我的天分應該用來治國齊家平天下,而不該玩物喪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