情晚·帝宮九重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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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眼前，白茫茫的一片，似被大霧遮住了所有的去路。我什麼也看不清。但我知道我一定要走下去，一步步地在看不見的大霧中走出一條路來。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司徒煥並沒有讓我久等。或許，他也在等著我前去覲見。奉先殿內，三跪九叩完畢，他已咳嗽著從軟榻上支著身體，說道：&ldo;秦將軍免禮！&rdo;我伏地，沉聲道：&ldo;臣保護公主不力，令公主異國蒙塵，請皇上賜罪！&rdo;司徒煥咳了一聲，沙啞著嗓子道：&ldo;罷了，朕這一向病著，可心裡還不糊塗。事發突然，換了誰都是措手不及。嫦曦和永兒都已經向朕回稟過，你已經盡力了，也吃了不少苦頭，朕又怎會再怪罪你？&rdo;我忙再次叩首謝了，才在站起身，垂手侍立。司徒煥虛弱地抬起眼睛，上下打量著我，忽揮手示意隨侍宮人退下，微俯了身子，問道：&ldo;晚晚，凌兒已經和朕說了幾次，打算近來便把你們婚事辦了。你意下如何？&rdo;我心裡一抽，卻又麻木般覺不出什麼痠痛，低頭答道：&ldo;若得邊境綏靖，家中平安，早些將婚事辦了也不妨。&rdo;司徒煥點頭，&ldo;算算你們兩個，也老大不小了，便是為國事煩心，也不能這樣耽誤下去。&rdo;&ldo;是！&rdo;&ldo;朕瞧著那孩子也是個實心眼的，前兒左僕射託了楊太妃來說，想把他孫女指給凌兒做側夫人。可朕跟他提時，他卻請朕為你們主婚。&rdo;我微愕。司徒凌少年成名，俊偉不凡，的確是很多京中閨閣小姐仰慕心儀的英雄人物。左僕射楊晉是楊太妃的親弟，也算是朝中很有份量的人物，不想居然捨得把孫女嫁給司徒凌為側室。&ldo;若是成了親，多放些心思在家中。&rdo;司徒煥慢慢地說著，原來渾濁的眼睛閃過些微的鋒芒。&ldo;俗有云，不孝有三，無後為大。凌兒是夏王獨子，年紀也不小了，雖有幾個侍妾，卻至今都不曾育有一兒半女。如今北疆還算安定，你可以把那邊的事交給溫將軍、高監軍他們，先顧著自己的終身大事要緊。&rdo;我心中一凜，卻答道：&ldo;謝皇上關心，臣一定謹遵皇上旨意，儘快把北疆之事安排妥當。&rdo;司徒煥滿意地點點頭，又道：&ldo;永兒說你傷病屢屢發作，平時也需得多多調理。&rdo;我輕笑道：&ldo;些微小傷小痛，何足掛齒！想我秦氏五代忠烈，馬革裹屍或傷病而亡的已有一十人。秦氏一門深沐皇恩，如今臣的長兄早逝，二兄癱瘓，幼弟孱弱，蒙皇上不棄，委臣於重任，臣自當肝腦塗地，死而後已！&rdo;司徒煥微微動容，嘆道：&ldo;你一個女孩兒家，也算是……難得了。&rdo;他拍了拍我的臂膀，說道：&ldo;放心，老將軍臨終將你託付給朕，朕也便把你當女兒般看待著，絕不讓你委屈著。&rdo;我道：&ldo;皇上仁德，舉朝稱頌，萬民景仰，臣又怎會委屈？&rdo;他便沉默片刻，抬手道：&ldo;罷了，你一路勞碌，想來也累得很，早些回府歇著！&rdo;我恭謹應了，又道：&ldo;聽說德妃娘娘病了，不見外客，晚晚打算先去探了病再回去。&rdo;深宮變，天意高難問（五）司徒煥神情間便閃過慍怒惱恨之色，但到底沒有說秦德妃是給他禁了足才不能見客。他略帶不耐皺了眉道：&ldo;好，你去看望看望也好。朕倒也想知道，她到底……是哪裡生了病！&rdo;他的語氣頗為不善，我只作未聽見，告退出來，向守在奉先殿門口的大太監說道：&ldo;李公公，你方才聽到了，是皇上讓我去瑤華宮拜見德妃娘娘的。&rdo;李公公目光一閃，乾乾地笑了笑，說道：&ldo;秦將軍請！&rdo;我便含笑舉步，徑自奔往瑤華宮。走至瑤華宮宮門前，便有監守的太監猶猶豫豫地想伸出手攔我。我站定身子，冷冷一瞥，叱道：&ldo;皇上令我過來探望德妃娘娘，你們也敢攔？開門！&rdo;太監畏怯地縮回了手，躊躇地向外張望著，一時不敢應我，卻也不敢攔我。我哼一聲，揚手推開站在門前的太監，一掌拍開宮門，快步走了進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