情晚·帝宮九重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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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當晚各自睡了，一夜無話。第二日晨間醒來時，司徒永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帶了他自己的部下悄然離去，甚至連句告別的話也沒有說。相思左右看看，見剛混熟的人一個也不見了，便大失所望，問道：&ldo;永叔叔哪裡去了？&rdo;我雖有些悵然，倒也在意料之中，輕聲答道：&ldo;他有急事，先趕回去了罷！相思，你若想念他，等回去安頓下來，我帶你去找他玩耍。&rdo;司徒凌彎腰把相思抱到飯桌旁，坐在我身側，才說道：&ldo;的確有急事。他在路上耽擱得也太久了。&rdo;我望向他。他的薄唇彎了彎，慢慢道：&ldo;嫦曦公主七天前就回到北都了。太子妃性情好，他再怎麼荒唐也不去和他計較。可他認為端木皇后吃素的麼？&rdo;&ldo;端木皇后？&rdo;算算司徒永已經在南梁呆了一個多月了。秦家和端木皇后雖無太深淵源，卻也素無仇隙。端木皇后允他前去南梁，雖是為了營救愛女嫦曦，但能順手把我一起救回，對司徒永也未必不是件好事。秦家世代為將，至今手握重兵，想要司徒永順利登基，得到秦家支援必可事半功倍。父親曾透過我姑姑秦德妃密奏過我是女兒身之事，也說明過我和司徒凌的親事，端木皇后深受寵幸，不會不知道。縱然我和司徒永走得近些，也不至於引得端木皇后怎生疑忌？司徒凌微微地皺起濃而黑的眉，低沉嘆道：&ldo;晚晚，你可知我為何沒去南梁？&rdo;:我也曾想過這個問題，一邊吃著粳米粥，一邊若無其事地輕笑道：&ldo;你自然有你的打算。何況太子去了，你也沒必要再多此一舉。&rdo;司徒凌搖頭，黑眸愈加幽深，默默地凝在我面龐，許久才道：&ldo;你二哥和小瑾被傳入大理寺問話，連德妃都被軟禁了。我保下了你二哥和小瑾，但德妃那裡……我暫時鞭長莫及。&rdo;我一驚，擱下筷子問道：&ldo;為什麼？&rdo;我姑姑秦德妃素無大寵，但行事穩重，性情剛直，向來受芮帝司徒煥敬重，因並無子嗣，又有孃家人彼此照應，總算相安無事，並沒成為端木皇后的眼中釘或絆腳石。我不在北都的這段日子，難道發生了什麼變故？世路長，陽關疊離聲（五）司徒凌搖頭，&ldo;我打聽了許久，始終不甚清楚。彷彿是說德妃的瑤華宮裡闖進了一名男子，還被當場抓了。這男子可能與十七年前在兵變中失蹤的祈陽王有關，你二哥被傳入大理寺時，被問起了許多當年的舊事來。&rdo;。祈陽王……這是多久以前的事了？如今的大芮皇帝司徒煥還是錦王之時，先帝病重，太子遇害，諸王並起。其中以祈陽王司徒子衍和夏王司徒炯擁蹩者最多，勢力最強，其餘諸王只能各自依附這二王，以求在未來的權勢分配中佔據一席之地。而祈陽王和夏王也在競相拉攏朝中權臣為已所用。秦家累世為將，與柔然相持數十年，兀自在朝中屹立不倒，自有一套在權力制衡中明哲保身的方法。祈陽王也罷，夏王也罷，鬥得再狠厲再激烈，秦家都袖手旁觀，置之不理，只稱秦氏將忠於大芮，‐‐言外之意，你們鬥你們的，我們秦家只忠於最終登上帝位的真命天子。據傳祈陽王、夏王為得到秦家支援，曾競相求取秦家最年幼卻最得家人寵愛的四小姐為妻，祈陽王甚至打算廢黜原配，迎娶秦四小姐為正妃。其時我祖父秦初桐尚在人世，聞言便與父親商議，匆匆把姑姑嫁給了稟性良善、甚少參與兄弟間奪權的錦王司徒煥為側妃裸。後先帝駕崩前後，祈陽王、夏王屢起衝突。本來勝算很大的祈陽王出乎意料地在一場混戰中兵敗失蹤，夏王遂掌握朝中大權。但他登基前晚變故陡生，竟在試穿龍袍之際被自己的貼身內侍刺殺。據說，人們衝進去看時，夏王已經死了。他歪著身子坐在他夢寐以求的龍椅上，明黃的龍袍染滿了鮮血，一直汪到漢白玉的臺階下。登基大典在即，變生肘腋，祈陽王和夏王的擁護者各自蠢蠢欲動，卻都沒有足夠的威望懾服人心，也沒有足夠的勢力制伏對手，登上那個可望而不可及的位置，坐上那張染滿鮮血的鎏金龍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