情晚·帝宮九重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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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你？遺忘？&rdo;他手中用力，畫卷被揉得彎曲。&ldo;我怎麼覺得，是你遺忘了我們之間的婚約……和感情？&rdo;&ldo;不是……&rdo;我下意識地立刻辯解，旋即又頓住。不論淳于望和我是不是有過那麼三年夫妻生活，他才是和我自幼定親的夫婿。曾經的三年，想與阿靖隱居深山的私心，柔然軍營的遭遇，還有昨夜和淳于望的纏。綿……無一不是對他的羞ru和背叛。見他原來平淡的目光越來越尖銳，竟如釘子一般釘著我，我越發難受，脫口說道：&ldo;我們還是先別成親吧！或者……你可以考慮娶一位貞德有才的大家閨秀為妻。&rdo;他驀地把畫卷摔在桌上，站起身冷冷地看著我，森寒肅殺的氣勢頓時迫得人透不過氣。他冰冷地說道：&ldo;你讓淳于望送那些東西給我，便是想達到這樣的目的吧？&rdo;自從聽說淳于望耍了這麼無賴且無恥的手段，我便知道我避不了會面對這樣的窘境。憑我怎麼皮粗ròu厚沒有廉恥，聞言也是難堪。驚塵夢，萇弘化碧時（二）許久，我才能平靜下來，直視著他的目光說道：&ldo;此事過錯在我，是我對不住你。可我從不認為自己是多麼容易動情的人。我想弄清我是不是真的丟了一部分與他有關的記憶。凌，我是不是真的曾經在南梁呆過三年？&rdo;司徒凌寒聲道：&ldo;我從沒聽說過你曾在南梁呆過三年。我只知你今年在南梁呆了三四個月，回來就變了！你可以為你自己的變心找出更拙劣的理由嗎？&rdo;我作聲不得。他一直待我包容愛惜，我也想著他會是我這一生最好的伴侶。但我真的不曾變心。我習慣有他，依賴著他，對他的感情很深厚，又經歷了許多考驗，我一直以為我們的感情平淡而穩固，將會波瀾不驚地走下去，共同面對大芮和秦家的興亡成敗。可遇到淳于望後，一切都變了。各自在生死邊緣徘徊一圈，自以為恨意已經磨得如利劍般尖銳，一轉頭，才發現劍尖上抹了蜜。疼不可耐，卻甘之如飴。原來真正的男女之情會是這樣洶湧澎湃，無可抵擋。一夜之間，我完敗。司徒凌又道：&ldo;如果我堅持十日後成親，你怎麼說？&rdo;我答道：&ldo;你娶的是秦家大小姐，可秦家三公子依然會留在秦家。而且……凌，我不覺得你會逼我。便是不成親，秦家依然會站在南安侯身邊，我依然視你如兄。&rdo;司徒凌平素過於白皙的面龐便微微地紅，眼神越發凜冽，冷笑道：&ldo;你憑什麼認為我不會逼你？就因為我一直待你好？&rdo;我柔聲道：&ldo;我比凌師兄小好幾歲，你自然會待我好，自然會多多照顧我。&rdo;他愕然，凝注著我，片刻後方才匆匆轉身向門外大踏步走去，卻冷淡地拋下話來。&ldo;回頭我叫人把婚書和庚帖送還。你好自為之！&rdo;拉開門扇，外面是更愕然的秦徹。司徒凌瞥他一眼，徐徐道：&ldo;我也不用你視我如兄。你的親兄長在這裡呢！&rdo;他拂袖，不顧而去。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當年，我們同在狸山學藝，我竟比司徒永還淘氣幾分，每每闖出禍事來累人累己。司徒永年幼，往往跟在我身邊一起闖禍，甚至常常一起給師父師伯們懲罰。只有司徒凌少年老成，處事得體，人又聰明好學，頗得長輩們歡心，便是偶爾受我或司徒永連累，懲罰都要輕些。於是，每次給打發到山上巖洞面壁思過，我和七八歲的司徒凌又冷又餓地偎在一起時，都會伸長脖子盼望司徒凌過去找我們。他總有辦法買通或說動看守的師兄，悄悄進來探我們，遞給我們熱乎乎的饅頭和飯糰，又解下他的棉袍，把我們兩個緊緊裹住，抱在懷中為我們取暖，往往護著我們直到天亮，看著有人過來接我們下山方才離去。罰的次數多了，他便也聰明瞭，一發現我們闖了禍，往往趕在師父師兄們發現前就為我們把殘局收拾好。那樣端方沉默的人，為護著我們，後來居然也能對著師長滿口謊言，面不改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