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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扣在承影劍上的劍穗倒是不賴,是用金黃絲線編織的一枝迤邐而下的蠟梅,綴以細小的珍珠花蕊,色澤自然,優雅貴氣,正是我喜歡的那種。以為自己已經心如鐵石,不料面對著這麼個憨態可掬的小娃娃,竟不知不覺間從百鍊鋼變作了繞指柔。淳于望應該是怕我逃走更甚於怕嫦曦公主逃走。司徒永救我不成,應已打糙驚蛇,但淳于望似乎對京中之事並沒怎麼關切,倒是我的臥房前後,從此每晚都有兩名近衛值守著。‐‐還沒包括每晚與我同寢的淳于望本人。他的身手,絕對不亞於我,也不亞於他的任何近衛。我明知逃不過去,也不再拒絕他的親近。橫豎他風清神秀,容色絕佳,家世品貌一流,的確不ru沒我。何況夜間他也對我甚是遷就,若見我沒有興致,也不會再像最初那般用強相迫。我從小被當作男兒教養,並不認為女人那些三。貞九烈的規則適用我,既然有這樣風儀出眾的人主動貼過來,我就權把自己當作男人,來個順水推舟。如此想來,倒是我玩。弄了他,而不是他欺。ru了我。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入了狸山,因我武藝受制,黎宏不會武功,便早早有人預備下了肩輿抬我們進山。淳于望卻不管自己在南梁是何等尊貴的地位,換一身甚是普通的月白色布衣,揹著相思步行。相思爬在了淳于望背上,一路抱著他父親的頭絮絮地說話,不時咯咯地笑出聲來。這小女孩的性情活潑開朗,半點沒有淳于望的溫默穩重,多半繼承了母親的個性。奇怪淳于望怎會認為她是我的女兒,我這樣冷血冷情殘忍嗜殺的女人,怎會有這般天真無邪的女兒?越過一處山頭,天色沉沉的,風吹到身上越發地冷,我瞧一眼還和雀兒一樣嘰嘰喳喳沒完沒了的相思,提醒道:&ldo;相思的風帽滑下來了。&rdo;溫香忙奔上前,把那柔軟的裘皮風帽重新給相思戴上,扣好下方的帶子。7 醉孤墳,生死兩茫茫一片梅林,數楹木屋,在深幽的山谷間如水墨畫般鋪展。正是隆冬季節,已經盛放的梅花以臘梅為主。有素心梅、虎蹄梅、金鐘梅,更有以花大香濃著稱的絕品檀香梅。疏影橫斜裡,鐵枝錚錚,花如綴玉,自然標格。行於花徑之間,只覺暗香盈袖,幽幽淡淡,身心俱在沁涼芳鬱的清香中飄浮,頓時心曠神怡,有種超然物外高蹈於世的錯覺。正沉醉間,肩上被輕輕一拍,便聞得淳于望在身後柔聲問道:&ldo;晚晚,喜歡這裡麼?&rdo;我不覺微笑,點頭道:&ldo;不錯,隱居的好地方。&rdo;身後的淳于望許久不曾接話,相思卻在腳邊拍著手叫起來:&ldo;孃親笑了,孃親笑了!孃親笑起來真好看,誰也比不上!&rdo;我雙頰微燒,抬手在她的小腦袋上輕輕敲了一記,道:&ldo;就你大驚小怪,孃親哪天不對著你笑的?&rdo;&ldo;可是……可是……不一樣……&rdo;她大睜著黑亮的眼睛,神情有些苦惱,顯然是拙於言辭表達出她的意思。淳于望眉眼蘊雅,若喜若愁,此時接過女兒的話頭,輕嘆道:&ldo;不一樣……你現在的笑和相思很像。&rdo;我笑道:&ldo;相思麼……當然長得很像盈盈。&rdo;當著相思的面,我沒有明說相思長得像我,是因為我和她的母親相像,相像到她的父親把我當作她的母親喜歡的地步。淳于望並未和我爭辯,只是笑了笑,望向奔到前方搖晃梅樹玩的相思。枝葉搖動中,花瓣如綢如蝶,翩落如雨,相思在花雨中眉開眼笑,稚拙天真的笑顏純樸可愛,乾淨得不含一絲雜質。不含一絲雜質的純粹的笑容……我皺眉,不再看這些令人沉迷的梅林,徑自走向木屋。淳于望見我出神,仔細打量著我的神情,柔聲道:&ldo;這屋子是在火災以後重建的,所有陳設也是按原來的模樣佈置的。你應該很喜歡這裡吧?&rdo;&ldo;喜歡。&rdo;我笑了笑,&ldo;等戰事消停些,我回了大芮,也讓司徒凌建一座這樣的梅園。&rdo;不出意料地看到他白了臉,失了魂魄般頓在那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