情晚·帝宮九重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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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淡淡道：&ldo;賢妃，我雖心狠手辣，可我從未忘記和皇上相識多年的情誼。他另眼看待的人，我還不至於痛毒手。&rdo;端木華曦冷笑，&ldo;我從小便知昭侯不同凡響。即便立場不同，我也一向欽敬昭侯英姿果決，巾幗不讓鬚眉。卻從不知昭侯也是敢作不敢當的小人！&rdo;&ldo;我一向就是小人，可我敢作敢當。本朝最殘忍的生烹活人之事就是出自我手，我也沒瞞過任何人。&rdo;我盯著那張臉，希望能從她臉上看到一絲虛偽，以找出她刻意挑撥我和司徒永關係的證據來。可她的眼睛很乾淨，即便是恨，也是乾乾淨淨的純粹恨意，並不像端木皇后或嫦曦公主，將太多心機藏於不經意的笑語間。司徒永略一猶豫，輕聲道：&ldo;華曦，晚晚的確不是那樣的人。她若真做了，不會不承認。或許，有其他人恨著皇后，有前瞻性意嫁禍給她，讓我和她心生嫌隙。他抬頭向我嘆道：&ldo;皇后薨逝，素素就得推遲入宮，即便入宮，必和華曦不睦，我也難免猜忌。我誤會你，只怕更中了有心人的圈套。&rdo;見他還肯相信我，我略感欣慰。他口中的有心人，無疑是指司徒凌。一旦皇帝和秦家彼此猜忌，素素入宮也未必能改善兩者關係，而我一誕下司徒凌的骨ròu，誰親誰疏，更將一目瞭然。但從司徒凌的反應來看，此事分明和他無關。眼看他們兩人已越鬧越僵，我只得道：&ldo;我敢保證，此事不但與我無關，也與定王無關。皇上，顧惜當日同門情誼的，並不只有我和皇上。&rdo;司徒永皺了皺眉。而端木華曦倚在司徒永肩上，似忍了又忍，終究忍耐不住，冷笑道：&ldo;果然個個都情深義重！尤其是昭侯，對皇上，定王，還有南梁那位軫王，都深情得很呢！&rdo;&ldo;華曦！&rdo;司徒永低叱。端木華曦哽咽道：&ldo;難道不是嗎？也不知那日軫王和母后說了什麼，才讓母后那樣不對勁，一言一行竟像早已預知了自己結局一般！&rdo;她向我一努嘴，&ldo;誰也不曉得軫王來大芮為的其實是她？指不定便是他暗中指使的，那時就在母后那裡做了手腳！&rdo;我心神大震，脫口問道：&ldo;淳于望？淳于望去看過皇后？&rdo;淳于望應該和司徒永有過約定，至少也有著某種默契，常在宮中行走，並參加過德太妃的喪儀。但他和端木皇后應該從無瓜葛。司徒永靜默片刻，問道：&ldo;前段時間，你是不是給過淳于望一封信？&rdo;淳于望身在異國，身份又惹人注目，驛館中必有他和司徒凌的眼目，我也沒指望他們對送信之事一無所覺。司徒凌當是猜到了信的內容，很聰明地選擇了故作不知，而司徒永呢？我心口發緊，說道：&ldo;我勸淳于望儘快離開是非之地，送信的是小楓，皇上不信，可以向她求證。&rdo;司徒永嘆道：&ldo;可我昨晚召開軫王詢問此事，他卻告訴我，昭侯不便入宮，因此讓他傳幾句話給端木皇后。&rdo;&ldo;你……你說什麼？&rdo;我失聲問著，已自倒吸了口涼氣。司徒永道：&ldo;我問他到底傳了什麼話，他卻不肯說，讓我來問你。&rdo;他慢慢道：&ldo;其實我就想問問你，你讓他和皇后說什麼了？或者，你根本什麼也沒說過？那找皇后做什麼？&rdo;我失神地站了片刻，答道：&ldo;我不知道。&rdo;我真不知道。可我終於知道，為什麼司徒永會突然這樣疑心我。他對我和淳于望的感悟，只怕比我自己還要看得明白。淳于望是異國親王，並隱隱有和聯手之勢，如果不是因為我，絕對沒有理由瞞著他干涉起宮廷內務。我不知道自己怎樣走出的玉粹宮。一架肩輿飛快地奔來，落在我跟前。隨我入宮的侍從向我行禮道：&ldo;將軍，王爺不放心，正在西華門等著，遣我們在此接了將軍一起出宮。&rdo;&ldo;哦！&rdo;我應了一聲，心下還是茫然。太陽已升得高了，明晃晃的照著眼睛，讓人陣陣地發暈，腳直也似虛浮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