幸福，狹路相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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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怕她一夢醒來發現他的懷中另有他人，會和他大吵一架後獨自找地方哭。那樣性格暴烈的小女人，哭起來比平常的女孩子更讓人心疼。眼前的男子散發出的悲傷氣息，讓江菲一陣陣揪心。&ldo;那麼，為什麼又接受我呢？&rdo;其實，剛剛入夏，天還是有點冷，急急穿上夏裙，更覺得雪紡的布料太單薄了，讓她忍不住抱了抱自己的胳膊。林茗終於沒有關心眼前的人是不是有所不適，自顧沉醉入他一直懷念的另一段時光。&ldo;fay是個普通女警，高挑，漂亮，身手敏捷，脾氣……嗯，脾氣非常暴躁。我第一次見到她時，是因為目睹一位學長被人打傷，給拉了去做旁證。當了很多人的面，她把那個打傷人的混混罵得狗血淋頭，把人家氣得跳起來就要打她，說要告她誹謗；她則說要告那個混混襲警。直到我勸了兩句，她才不說了。&rdo;林茗微笑起來，卻奇怪地不再是那種讓人倍感親近的溫和微笑，反而更顯得說不出的黯然神傷，無聲無息的溫柔了眉眼的輪廓。唇彩和腮紅，成功地掩蓋了江菲的不安，讓她看來還很是冷靜，只是手已忍不住在寬大的包中掏摸著，希望能找出一兩支香菸來。可出來見林茗，她又怎會讓他看到自己是個偶爾還會抽支菸的&ldo;壞&rdo;女人？沒摸著香菸，只摸出了手機。她無意識地亂翻著簡訊息，懶洋洋地問：&ldo;後來呢？&rdo;&ldo;後來？後來她注意力轉到我身上了。我被她天天拉著到餐廳和公園用中文和法文兩種語言做筆錄，兩個月後宣佈她決定和我交往，以方便她學中文以及我學法文。一年後我們同居了；又過了三年，我讓她訂好結婚禮服，預備我修完學業後帶回中國，在舉行婚禮時穿。&rdo;林茗喝了口咖啡，真苦。他皺起了眉，輕輕一嘆：&ldo;再後來，她執行任務出了事……穿著新娘的禮服落葬，我則穿著新郎的禮服送她。&rdo;為新娘送葬的新郎（二）chapter06【我們已痛失生命中最愛的另一半，只希望在有生之年尋得圓滿。】那天似乎下著雨，那以後的很多天，似乎都下著雨。他回憶起她的葬禮，只記得沒完沒了的雨天，甚至連那之前之後的許多天，都成了腦海深處最陰霾的回憶。&ldo;所以呢？&rdo;冰橙汁被喝光了，幾粒快要溶化的冰粒被江菲晃得丁丁作響，&ldo;我和你那個fay一樣囂張吵鬧，一樣脾氣暴躁，一樣倒追你，追了你……兩個月。所以，成了自動送上門的替代品？&rdo;林茗沉默，但終究抬頭，平靜地和江菲彷彿閃爍火焰的雙眸對視，答道：&ldo;我並沒有打算找替代品，但我的確想著，試著交往下去，也許，我能找回當初和fay相處時的感覺。&rdo;江菲冷笑了：&ldo;那麼，現在你是確定你無法在我身上找到和你的fay相處時的感覺了？&rdo;&ldo;對不起。&rdo;林茗道歉的聲音很低，口氣也很誠摯，卻堅決有力，&ldo;我相信，趁著兩人沒陷進去時分開，對誰都好。&rdo;可沒陷進去的是你，你又怎麼斷定，別人沒有陷進去？江菲憤恨地盯著他，&ldo;可我就不明白了。交往這麼久，你都沒對最終是否能接受我產生疑問，為什麼分開了這大半個月，你立刻能斷定我不是你喜歡的那一類？除非，你在這些日子裡，發現了你生命裡的真命天女吧？&rdo;她輕笑，語鋒尖銳，&ldo;可我和凝凝通話時，她一直都提起過你，說你對她非常照顧。她長得很漂亮，性格又安靜，通常男人見了都會對她多看幾眼。小恩小惠刻意討好她的事，她早見識得多了，也早就習慣了。我還沒見她因此特地提過哪個男人對她好。林總的工作繁忙，連和我通話幾分鐘也是匆匆忙忙，又要有怎樣的動力才能&lso;非常照顧&rso;她呢？&rdo;林茗沒有回答，品著苦咖啡。冷了的咖啡，品起來更是極苦，舌頭給苦澀得像要拖轉不動了。江菲愈加肯定自己的想法，丟開手中那冰塊已經化為冰水的杯子，問：&ldo;那麼，凝凝呢？她也很喜歡你麼？&rdo;&ldo;也許，不是很喜歡吧！&rdo;林茗沒有抵賴，淡淡的笑好像也沾上了咖啡的苦澀，&ldo;但我相信，還不至討厭。&rdo;前一天晚上出奇不易的親吻，讓林茗進一步肯定了自己原來模糊不清的感情，也對他和水凝煙的未來開始有了點信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