碧霄九重春意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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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扣著她的纖纖手指，微笑道：&ldo;對，姐姐煎熬到今天，也該放寬心了！&rdo;南雅意嫣然一笑，柔和望向我，&ldo;那你呢？&rdo;&ldo;我？我怎麼了？&rdo;我若無其事地放開她的手，理著垂落胸前的黑髮。&ldo;清嫵，你雖不說，我又豈能看不出來，你心中有著意中人？從楚朝到大周朝，你一直用秘藥掩去花容月貌，避寵避得……不比我輕鬆多少。他是誰？我想……只要他還在大周，皇上應該能幫到你。&rdo;傍晚的風忽然大了，手中的青絲便握不住，一絲絲吹起，繚亂於面龐，連眼睛也迷離起來了。&ldo;皇上……也幫不了我。&rdo;我拈過飄到窗邊的幾瓣梨花，凝視著這即將徹底逝去的美好，心裡陣陣發酸，卻&ldo;嗤&rdo;地笑了起來，&ldo;或許……或許他早已娶妻生子。不過，他一定還記得我，記得我……&rdo;記得我害他家破人亡，走投無路……彈開花瓣，我關上窗扇，不去看外面的落花零亂。南雅意不放心，跟在我身後，猶豫地說道：&ldo;如果……如果你放得下，我們姐妹同心，一起侍奉皇上，未必不是件好事……&rdo;等閒又是三春盡。簾櫳外，依稀見得梨花如雪，鋪滿了青石的臺階。遠遠近近，有杜鵑聲聲送春去，啼老了多少人的青春年華。宮院深深，簾卷梨花夢（五）沈鳳儀的後位確定後，原來的幾名後位候選人便成了未來的妃嬪。自然有諸多皇家的策略考慮，大多是重臣或武將之女。南雅意身為犯臣之女，無法和這些人爭競；但唐天霄顯然不打算委屈她，竟讓她輾轉成了一位邊關陸大將軍的女兒，拿了畫像一起報給太后。我有些擔心，問南雅意：&ldo;太后會不會認出你來？&rdo;南雅意搖頭道：&ldo;應該不妨事。我並非宮婢，每次入宮見皇上時，如果太后駕到，循例都是迴避的，何況宮女本來就多，又隔了這幾年，模樣都有些變化，她哪裡還認識我？&rdo;我苦笑道：&ldo;既然說了是陸大將軍的女兒，也該把你送陸府去。這樣呆在宮中，露了破綻如何是好？&rdo;南雅意不以為意地編著一條橙黃色的纓穗，最近豐潤晶瑩許多的面龐漾著淡淡的笑意，&ldo;那個傳說中的陸大將軍的女兒，目前還在鄉間的老家呢！皇上說了，到封妃的旨意下來，再出宮坐了陸家的車馬入宮便是。&rdo;我明知她好容易回到唐天霄身邊，對於二人得以相守的時光極珍惜，也不好再勸，只是悄悄出去，囑咐唐天霄派來服侍我們的兩名侍女，沁月和凝霜，務必多加小心，無事就將院門緊閉，莫惹是非，也不要去聽閒話。經了這些日子，宮中已經傳遍了唐天重苦苦尋找當年那位月下美人的故事，並且按照流言傳播的一貫傳統添枝加葉。最離譜的一種，說成了康侯爺夜探楚宮，邂逅月下橫笛的蓮花仙子，仙子貪戀康侯少年英俊，纖手一揮退了敵，與他共赴巫山雲雨。康侯食髓知味，從此念念不忘云云……南雅意從唐天霄口中聽到的，算是最接近事實的一種了，至少唐天霄還能斷定，唐天重遇到的，是當年南楚杜太后宮中一位地位較高的宮女或未婚女官，姿容出色，擅於吹笛。這一回我連旁觀者都不願做了，只盼遠遠避開，能落個耳根清淨。算算唐天霄已經連著三天不曾到靜宜殿來探望，南雅意便顯得有幾分無精打采，這晚卸了簪環，臨睡又取一塊玉細細瞧著，倚著c黃圍問我：&ldo;清嫵，你瞧這穗子好看麼？&rdo;玉光明潤的九龍玉佩，是唐天霄上次來時遺落的；南雅意認為上面墜著的纓穗太過尋常，另編了這條橙黃色的鴛鴦戲水穗子，絲線用得均勻細密，一對鴛鴦栩栩如生，果然精緻非常。我欣賞片刻，含笑道：&ldo;姐姐是問我打得好不好看，還是問我掛在皇上腰間好不好看？&rdo;南雅意吃吃笑道：&ldo;有區別麼？&rdo;&ldo;有！&rdo;我就勢奪過那玉佩，在自己腰前比著，&ldo;如果不打算給皇上呢，不如就給了我，掛著一定比皇上掛著好看。&rdo;&ldo;死丫頭，你做夢呢！&rdo;南雅意撲過來，一面笑著呵我癢，一面來搶玉佩。我怕癢，大笑著也去撓她，看她咯咯笑得開懷，不再一臉失落，也便放了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