蓮上仙+番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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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……他怎麼會來？即便他已經甦醒，見到的也只會是綿綿而已，他怎會知道我去過，又怎會知道我離開？有修長白皙卻骨節分明的手搭到我肩上，話語間溫熱的氣息撲在後頸和耳後：&ldo;知道為什麼五瘟山忽然紫堇盛開嗎？&rdo;我不敢呼吸，卻微笑道：&ldo;因為它們都想欺負我，趁這時候證明它們比我美唄！&rdo;身後的男子柔聲道：&ldo;錯了。它們記掛著曾在它們身邊訂下終身的那對有情人，想指引他們團聚。&rdo;堅實的手臂環上我，悄然擁緊我。他低聲道：&ldo;感謝它們，讓我找到了你。&rdo;我喉嗓被堵得極緊，眼中的溼意忽然間洶湧。我好容易才能說道：&ldo;好吧，我也感謝他們。景予，你知道嗎？就是死，我也想死在你身邊。&rdo;景予略略轉身，那張年輕漂亮的面孔已經呈於我跟前。依然是烏黑如墨玉的眼眸，晶潤明澈，照得出我的身影，花白枯燥的長髮在那黑眸子裡意外的籠著層柔軟溫暖的光，果然不甚醜。我笑問：&ldo;好吧，好像沒嚇到你。不過，你怎麼不驚訝一下？&rdo;景予道：&ldo;我為什麼要驚訝？你不還是菱角兒嗎？&rdo;白狼在一邊揉著眼睛猛點頭，&ldo;對，對，還是菱角兒！若姑娘是個凡人，一般會生死病死，難不成變作七老八十的老太婆時，你便不要她了？&rdo;景予道：&ldo;要！便是化作荷梗，化作飛灰，我還是要！&rdo;白狼道：&ldo;對，若我娘子化作荷梗，化作飛灰，或者老了醜了，我也還是要的！&rdo;小左、小右對突然光臨的不速之客甚感詫異，小左眨巴著眼睛要開口時，白狼已連吼帶拱推搡他們離開。&ldo;走走走，人家小兩口親。熱，你們倆小毛孩看什麼？&rdo;小左大是不滿，怒道：&ldo;喂，你這小白狼……&rdo;他尚未說完，小右已拉他道：&ldo;走啦走啦，你看這小丫頭，只怕……&rdo;這兩個長著孩童模樣的小仙拉拉扯扯很快走得遠了，白狼甩甩頭，眨眨眼，雄糾糾氣昂昂地跟在他們後面。以他的性情，剛聽了這麼多八卦，應該迫不及待地又要講些八卦給他們聽了吧？紫堇花叢裡便只剩了我和景予。我靠在他身上，依舊是熟悉而寬厚的胸懷，穩妥得讓我滿心的安寧和歡喜。他垂眸看我，一慣的靜默寡言。但靠他近了，我終於聽到了他的心跳，如此激烈而不規則，絕不是外表死水無瀾的模樣。我問他：&ldo;你怎麼來的？&rdo;景予道：&ldo;御劍，飛來的。&rdo;簡潔得讓人好氣又好笑。我只得再問：&ldo;你怎麼知道往這邊尋我？從挑燈鎮便能看到五瘟山上的紫堇花？&rdo;景予搖頭，&ldo;看不到。但綿綿說，是你救了我，大白也曾告訴她，他要帶你回崑崙，我便往崑崙方向追，然後遠遠看到了那麼多的紫堇。&rdo;&ldo;嗯，果真是……緣分。&rdo;本來只是敷衍白狼，說見景予一面後便回崑崙。後來白狼見我不行了，便一心帶我回崑崙，卻也誤打誤撞，走在了同一個方向上，被同一座山峰的紫堇所吸引。這樣的巧合，果然是緣分。可在快死的時候才到來的緣分，能叫緣分嗎？他輕輕一笑，&ldo;綿綿一說你模樣，我便知道你必已靈力枯竭，不一定能支撐到崑崙；白狼若看到紫堇，必會帶你過來。你看，你師兄是不是很聰明？一猜便猜到了……&rdo;我點頭，再不吝嗇我的誇讚：&ldo;景予師兄一向聰明。有時聰明過頭，已讓我無話可說。&rdo;景予靜默片刻，問道：&ldo;你怨我自作主張，妄想決定你的未來，結果害人害己？&rdo;我道：&ldo;我喜歡你，但我不是你的。你想主宰我命運，被一劍穿心也是活該。&rdo;他取過隨意cha在發上的銀梳，將我攏在懷裡，一點一點地小心梳理我的頭髮，慢悠悠說道：&ldo;嗯，你不是我的，我是你的；我不該主宰你命運，只該由你主宰我命運。&rdo;我笑道：&ldo;奇了，我要主宰你命運做什麼？我只是想你也記著我，一生一世地記著。&rdo;他垂著眼眸答我：&ldo;嗯，記著，一生一世記著，永生永世記著。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