帝姬：風暖碧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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沁園春 龍虎未散江湖遠（二）〖實體大結局〗太元十一年十月，在大部分鮮卑將領要求迴歸關東的情況下，慕容沖決定北征姚萇。若能擊敗後秦，西燕便可在關中立穩腳跟，不必回關東，也可擁有大片發展天地。論起資歷和忠誠度，高蓋數一數二，因此，慕容衝下旨，由高蓋北伐後秦。高蓋上書，希望放出義子楊定，由這位年輕驍將輔助自己攻戰。慕容衝正倚著御案，讓美人在身後捶著腰，聞言冷淡而笑：&ldo;朕記得，楊定因有過只臣服於苻秦的誓言，所以始終堅決不肯降燕，又怎會輔我大燕北伐？&rdo;高蓋答道：&ldo;楊定為誓言所束，不向大燕稱臣，但幫助父親殺敵，卻也義不容辭。皇上何不召他來問一問？若肯幫忙，我大燕豈不是多了一員大將？&rdo;慕容衝沉默片刻，命傳召楊定。半柱香後，楊定出現在殿前，手足俱鎖以重鐐，啷噹響著，一步步挪進來。他的神色極寧靜，看不出任何的悲喜驚怒，走到高蓋身側，便安靜嚮慕容衝行禮：&ldo;糙民楊定拜見皇上。&rdo;慕容衝深邃清遠的眸子盯住他，半響才轉過臉，微微瞑目，淡淡問道：&ldo;你義父要你隨他一起攻打姚賊，你願意麼？&rdo;楊定眉目不動，俯首道：&ldo;糙民願助義父一臂之力。&rdo;慕容衝倚著案，闔著目，許久都不答話。高蓋正在猜他是不是睡著時，慕容衝終於開口了：&ldo;來了，除去楊公子鐐銬，交由高蓋負責看守。&rdo;高蓋鬆了口氣，楊定眼看內侍過來開了捆縛自己兩個多月的鐐銬，循禮叩謝，毫無不平或不滿之色。慕容衝揮手令他們退下，至晚上時讓人去查探紫宸宮動靜，回報說新城公主煩躁不安，不願就寢，並傷了兩名宮人。兩日後，紫宸宮中人回報，新城公主瘋得更厲害了，幾度提劍衝出紫宸宮，傷了好幾名侍衛。第三日，是高蓋出征的日子。慕容衝親自送至城外，順口問道：&ldo;楊定怎麼不見？&rdo;高蓋望一眼前鋒已走出老遠的軍隊，答道：&ldo;在前方軍營中。&rdo;慕容沖淡淡一笑，撥馬回城。未至宮中，已有宮廷衛尉匆匆衝來稟報：&ldo;皇上，楊定帶了一批仇池騎兵衝入紫宸宮，將新城公主劫走了！&rdo;慕容衝眸中冷光一閃，嘲諷道：&ldo;你們是死人麼？&rdo;衛尉額上滴下汗來，囁嚅道：&ldo;我們中了楊定聲東擊西之際，何況那楊定……行動實在太過迅捷。&rdo;楊定所率騎兵，本就以奔襲迅猛著稱，不過這一次奇襲的目標換作了皇宮而已。慕容衝點點頭，不知是讚歎還是譏嘲：&ldo;關了半年多，他的謀略武功，倒也不曾退步，呵！&rdo;衛尉道：&ldo;如果現在發出訊號，通知城北營壘攔截，應該還來得及。&rdo;&ldo;不用了！&rdo;慕容衝打斷了他，道：&ldo;不過跑了個女人，有甚麼了不得的？有這工夫，不如好好把衛兵們好好訓練訓練。&rdo;衛尉低頭應是，再不敢辯駁。慕容衝來到紫宸宮時，內侍們正在把幾具侍衛屍體移走，那日楊定幫碧落洗滌頭髮的地方留有大片鮮血。據看到整個過程的內侍說，楊定出手快捷狠辣，絲毫不像剛被放出的囚犯，估計被幽禁期間，一直在暗中恢復體力和武功。而新城公主則很安靜，不吵不鬧地由著楊定把自己背了，衝出紫宸宮，抱上馬匹，絕塵而去。落葉蕭蕭，一轉眼，又是梧葉落盡的日子了。這安靜得出奇的地方，依然不時響起震天的嬰兒啼哭。楊定並沒有帶走那個嬰兒。真正的望兒早就死了，如果碧落真想他了，楊定能和慕容衝一般，隨時找一個男嬰來充數。不過，這是個吃了碧落好幾個月奶的男嬰。慕容衝看著哭得滿臉通紅的嬰兒，轉頭吩咐：&ldo;來人，把朕這個孩子抱別的娘娘那裡養著。……可惜，這孩子不喜歡笑……&rdo;他懶懶地坐到垂著水碧絲幔的c黃榻邊，捧起淡青的錦被來嗅了嗅，轉頭對內侍道：&ldo;朕今晚便在這裡歇著了。叫昨晚那個朱美人過來陪朕吧！&rdo;內侍小心回答：&ldo;昨晚侍寢的是宋美人和黃美人。&rdo;&ldo;喔……&rdo;慕容衝疲倦地臥到c黃上，道：&ldo;有姓雲的美人麼？朕要姓雲的。嗯，最好要黑眼睛的，黑得像夜一樣的眼睛……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