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鬢花顏：風華醫女+番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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轉頭看歡顏那模樣，便知她又在犯迷糊，他忙忍疼起身，尋來些小石塊，比著瓦罐的大小搭了個小小的爐灶，幫她引燃了，這才滿頭大汗地跌坐回山石邊休息。歡顏舒了口氣，這才放了幾把薏仁米，在瓦罐中注入水。蕭尋看她舉止生澀，忍不住又問：&ldo;歡顏，你會煮粥吧？漱&rdo;歡顏道：&ldo;我會煎藥。&rdo;蕭尋沉思，然後道：&ldo;煎藥和煮粥……嗯，應該差不多吧？&rdo;於是，歡顏拿著她偷來的狗用瓦罐煮粥，‐‐像煎藥一樣煮粥。蕭尋疲累之極，可看她跪在地上吹火，把自己吹得一臉黑灰，終於比他還難看，忍不住又問道：&ldo;你一個人在外面流浪這麼久，每天都吃什麼來著？&rdo;歡顏道：&ldo;有鎮子的地方就有客棧，怎會沒吃的？便是山林鄉村，有人家的地方也可以去和人家討些吃的，沒有人家的地方……&rdo;她指一指小白猿，說：&ldo;它吃什麼，我跟著吃什麼。&rdo;小白猿不知什麼時候鑽到了蕭尋身邊，正從它腰間小紅裙的大兜裡掏果子吃，有紅的有綠的，有乾的有潮的，再分辨不出都是什麼果實，居然吃得不亦樂乎。蕭尋驚歎：&ldo;小白狐，你聰明，和小白猿一樣的……聰明……快可以成仙了！&rdo;火終於旺了，歡顏拍著身上的灰正對著弄髒的衣袍發愁，倒也沒顧得上理會他稱讚裡的弦外之音。而蕭尋已臥到火邊，只一闔眼，便沉沉睡去。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不知過了多久，蕭尋在睡夢裡聞到了陣陣香味，‐‐嗯，焦香味。他一驚坐起，歡顏的外袍並她一件厚實的狐狸皮大斗蓬便自他身上滑下。身著單衣的歡顏正手忙腳亂地用帕子隔著從爐灶上端開瓦罐，然後吹著給燙了的手對著那罐粥發愁。蕭尋笑問：&ldo;煮好了？&rdo;歡顏點頭，又遲疑道：&ldo;好像有點不對……煮得太久了？&rdo;蕭尋道：&ldo;沒事，煮得久，營養更好。&rdo;歡顏一笑，待瓦罐涼些，依然用帕子隔著，將粥端到蕭尋跟前，說道：&ldo;吹涼些再吃。可惜沒有碗，不然舀在碗裡吃著更方便。&rdo;她這樣說著，卻也遞過來一雙筷子。蕭尋看時，卻是用堅硬的細樹枝颳去樹皮小心削成。他牽過歡顏的手打量，果然發現食指和拇指指節上有磨出的小小水泡，還有燙紅的痕跡。他嘆道：&ldo;就沒見過你這樣的，當了十多年的侍女，反比嬌小姐還嬌弱幾分。&rdo;歡顏還沒來得及生氣，他已將歡顏的外袍披回她身上，柔聲道：&ldo;自己這樣嬌弱，還不知道保重。如果著了涼，誰來照顧你？&rdo;歡顏圍著火堆煮粥，本覺不出涼意來，此時忙亂出的一身汗意被風一吹，果然覺得背脊生涼，不由地捏緊了衣襟，卻道：&ldo;我自己便是大夫，還怕著涼？&rdo;蕭尋道：&ldo;好吧，我是怕大夫病了，沒人照顧我。&rdo;歡顏沉了臉。蕭尋已捧過瓦罐，卻見裡面果然已煮好一大罐的粥，只是米粒放得太多，稠厚無比，且顏色看著很有些不對。他努力不去想今天以前是什麼動物吃著這瓦罐裡的食物，提筷便吃。剛入口，他便頓住，默然望向歡顏。歡顏便忐忑，問道：&ldo;不好吃？&rdo;蕭尋搖頭，彎彎嘴角笑道：&ldo;沒有，很好吃。只是……有些藥味。&rdo;歡顏便納悶，拿了自己剩餘的生米細看，說道：&ldo;的確是和些常用藥材放一起了。難道是洗得不乾淨，藥味滲進去了？&rdo;蕭尋道：&ldo;沒事，藥香也是香，我愛聞，也愛吃。&rdo;他果然低頭就著那瓦罐大快朵頤，吃得很是香甜。歡顏見他狼吞虎嚥，想起那條被她奪走飯碗的土狗，再想想蕭尋素常的驕傲尊貴，心中漸漸也好笑起來，悄悄側了頭，唇角已向上揚起。蕭尋明曉得她多半在笑話自己，卻是忍不住因她那歡喜而大感快慰，痛快淋漓地吃掉大半罐，才舒了口氣，說道：&ldo;我差不多了。要不要我去煮些給你吃？&rdo;歡顏接過瓦罐，向罐內看一眼，說道：&ldo;這麼多我儘夠了。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