鸞鳳錯2：相思青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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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注意到了他眉間的淡愁，忙問道：&ldo;怎麼了？&rdo;楚宸了啊了一聲，忙收愁色，微笑道：&ldo;沒怎麼啊。我想著，你回明月山莊去，未免會再遇到不想見到的人，你的功力，又一直不曾恢復，只怕回揚州還不如留在這裡安全呢！橫豎我這間別院常年空著，你就一直住著吧！&rdo;帶了樂兒在這裡住著，與世隔絕，再也見不到讓我心動和心痛的人……嗯，也許，是個好主意。至於明月山莊，以我目前的身手，想重新振興，卻不容易，只得日後再作打算了。我想著，側頭道：&ldo;如此的話，就打擾楚公子了！&rdo;楚宸笑意如水紋漾漾，柔柔說道：&ldo;能幫到你，是楚宸的幸事。&rdo;這時，一隻白鴿撲了進來，落入一邊簷下。一個侍從立刻趕上前去，將鵝毛管取下，開啟看了，臉色已經有些發白。&ldo;什麼事？&rdo;楚宸不耐煩地高聲問道。侍從匆忙趕上前來，跪稟道：&ldo;公子，城主要你即刻回幽冥城，說……說再不回去，要按門規處置。&rdo;楚宸咬住了唇，盯著那侍從，淡淡說道：&ldo;我知道了。&rdo;但他的臉色，已經泛出青白，顯然帶了幾分懼意。那侍從抬起頭，遲疑地望望我，又望望楚宸，說道：&ldo;公子，蘇公子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，我們還是回去吧！這已是第四封催你回城的信了！若是城主果然發了怒……&rdo;&ldo;我知道了！下去！&rdo;楚宸對部屬下人顯然沒有對我那麼溫柔，緊捏的拳頭和淡淡橫瞥的眼，顯而易見地傳遞著他的不悅和慌亂。眼看那侍從離去，我再也忍不住，問道：&ldo;幽冥城主一再召你回去，為什麼不回去呢？&rdo;我的病，已經好得差不多，只需慢慢調養就成，並不需要他這位醫王之徒繼續施展妙手。楚宸沉默好一會兒，抬眼望我，一雙如墨玉的黑瞳，異常明亮：&ldo;你可以跟我一起回去麼？&rdo;我心裡一跳。他……他並不想將我留在拈花別院，而是想把我帶回幽冥城？別過臉去，望著牆角傲霜而放的金菊，我沒有回答他。楚宸呼吸有些急促，自己在一邊慌亂說道：&ldo;我知道你不會。是我弟弟害你失去了柳沁，你恨他，連帶著也恨幽冥城……和我。我明白得很，也想著斷了這念頭回幽冥城算了。可……可我就是放不下……我放不下，是我的錯。&rdo;&ldo;我沒恨你。&rdo;我不知道說什麼好了，匆匆說了這麼一句，急急回房而去，再說不清心裡對這個楚公子是歉疚還是憐惜。但我真的不會恨他。他如此善解人意，如此溫柔細緻，如此傾心待我，我又不是木頭，又怎會把誤傷柳沁這筆帳記到他頭上？何況，柳沁並沒有怎樣。他正好端端地與他的舊情人重溫十餘年前的舊夢，把我扔到了腦後。慘然地笑，不敢再去回憶，曾與柳沁的相依相攜，更不敢回憶，他與晏逸天月下的纏綿，以及，對我的鄙薄和不屑。晚間，我獨在房中運功，想盡快恢復體力，這時聽到了敲門聲。一聽到那輕而極有節奏感的叩門聲，我便知道一定是楚宸。&ldo;楚公子，請進。&rdo;對於這個救我護我的少年，我無法冷漠，只能以禮相待。楚宸施施然步入，淡青色的衣衫緊緊裹著身體，愈發顯得長身玉立，風姿俊朗。&ldo;明天我要走了，我是來和蘇公子告辭的。&rdo;他悶悶不樂說道：&ldo;可能起程會很早，你不用起來送我。&rdo;我沉默片刻道：&ldo;一路順風。&rdo;楚宸的眼圈便紅了，低聲嘆道：&ldo;其實我留不留，走不走，對你都沒什麼重要的，是不是？&rdo;我看著這個比我還小的少年，又沉默好久，終於順了自己的心說道：&ldo;我心裡空得很，如果不是你陪著我過了這麼些日子，我的心更空。謝謝你，楚公子。&rdo;楚宸的眸光立刻晶瑩，歡聲笑道：&ldo;其實你是希望我留下的，對不對？我對你也不是完全沒有意義，是不是？&rdo;接連兩個反問，叫我無從作答，只得繼續緘默。楚宸見我不答，神情便漸漸黯淡下來，坐到我身畔道：&ldo;不過說什麼也沒用了。城主一定要我回去，我也沒法子。可再不知道……再不知道這次離開你，我什麼時候才有機會再偷跑出來看你。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