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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大小姐遞給九公子一塊溼熱的毛巾,著急道:&ldo;九兒,你也是一堆的內傷外傷,快給自己清理下吧!可別弄出炎症來,落下個病根,就麻煩了。&rdo;九公子應一聲,還是一臉歉疚地望著我,並不動彈。我望他一眼,小心將摟了半夜柳沁的胳膊放下,將他安放在枕上,然後脫鞋,解衣,繞過他的傷口,抱住我的柳沁,靜靜看他,希望能用我的體溫,去溫暖他冰冷的軀體。可我的身體似乎也很冷,而且在不停地哆嗦著。我拼命地提醒自己,鎮靜下來,鎮靜下來,柳沁不會有事,不會有事。可我就是剋制不住,剋制不住周身不住的哆嗦。柳沁,柳沁,趕快醒來,告訴我,你沒事,我就安心了……柳沁,柳沁,不要讓我擔心,我不喜歡,那種沒有著落的飄蕩感……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189、我在擁抱你,呼喚你到底是醒著,還是睡著,似乎都不重要,重要的是,我一抬眼,就能看到柳沁。然後,對著他灰白的容顏,一次次回憶上一次睜眼時的面容,再回憶他平常時那如冰玉般美好的面容,著了魔般估量著他的恢復狀況。他在恢復,他一定在恢復。他的身體已經不再冷了,而且漸漸熾熱,越來越熾熱。坊我可不可以把這當成一種生命回覆的預兆?雖然,他仍在昏迷,雖然,九公子非常著急,千方百計要幫他退燒。九公子不知道,我最害怕的,不是怕抱著一具熾熱的軀體,而是怕抱著一具冰冷的軀體,永遠冰冷的軀體。仂只是,柳沁總是那般熾熱著,卻不說話,還是漸漸讓我不安了。我一向話不多,和他在一起時,他總會變著花樣逗我說話,有時甚至用些很卑劣無恥得手段,逗得我發急,胡亂地罵他,他自己卻笑了。笑得很好看,似乎把春日裡最妍媚的風華,都帶到笑容裡,讓我失神地忘卻他的不好,忘卻他老是那麼的欺負我。我希望他說話,他再不說話,我都快變成啞巴了。而且他整天像木頭一樣躺著,害得我整天也像木頭一樣躺著。時間長了,兩人似乎都成了木頭了。只不過,他是熾熱得快要燃燒的木頭,而我則是冰冷得快要凍結的木頭。每天,九公子都會來為柳沁施針,然後看著銀針帶出的血跡由黑色漸漸鮮豔,漸漸嫣紅。&ldo;血液中的毒素已經解得差不多,可侵入內臟的毒,就沒法子了,只能靠藥物和他自己的生理運作一點點排洩掉。柳兒身體未必能扛得住那些毒,所以才一直高燒著。&rdo;九公子這樣說著,然後一次一次端來極苦的藥,送到我手邊。只有這時候,我才會放開環抱柳沁的手臂,接過藥碗來,將藥汁一口口度入他的口中,一直送到他的咽喉,聽到他咕嚕一聲嚥下去,才肯收回自己的舌頭。我期望著這些救命的藥汁,這些我一口口送入他口中,逼著他動用自己的吞嚥本能吞下去的藥汁,能讓他醒轉過來,當日,他也曾那麼一口口度藥給我吃,然後抱住我,一聲聲喚我的名字,還將眼淚流我一臉……可不知為什麼,我流不出淚來。我只是無聲地抱住他,試圖用我的整個身體告訴他,我盼望他醒來,我需要他,如果沒有他,那麼,這世上再也不會有一個人,叫作蘇影。有時倦了,忍不住睡著時,我常會做同樣一個夢,一個我以前從不曾做過的夢。我夢到我給關在了一個黑黑的軟軟的空間,如帶彈性的皮囊一般,憑我怎麼嘶喊,怎麼掙扎,怎麼拼命在裡面拳打腳踢,都出不去。那裡面那樣的黑暗,那樣的安靜,那樣的窒息,那樣的可怖,我甚至感覺得到連柳沁也不可能聽得到我的求救,不可能感覺到我的孤獨。往往,最後是驚嚇得滿頭大汗清醒過來。&ldo;你在做什麼夢?&rdo;九公子問過我,林秋瀟問過我,連周大小姐也問過我,然後都是很不安地遞來帕子讓我擦汗。我沒辦法告訴別人,那夢裡我是一種什麼樣的存在,又是一種怎麼樣的驚恐。但醒來時能第一眼看到柳沁仍在懷裡,如同睡著的大貓咪般安臥在我懷裡,我就漸漸安定下來。夢而已,一定是因為太擔心柳沁了。我將柳沁抱得更緊,讓他熾熱的身子緊緊貼著我,把我們心臟的部位相靠著,用我的心跳,感覺他的心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