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橫霜劍從後背直cha入她的心臟,她的心碎了,宮鈴也碎了。大腦混沌起來,力量一點點從體內流失,可是她知道自己死不了,就算心碎了,她還是死不了,她早就成了一個怪物,一個被天下唾棄的怪物,而如今,是一個猶如行屍走ròu的怪物。可是,原來怪物也是會疼的,原來,心碎是這樣疼的……花千骨沒有回頭,只是慢慢彎下腰去,身上cha著一前一後貫入的兩把劍。她身子顫抖著,不知是哭還是笑。她從不知道,他是這樣希望她死希望抹殺她的存在。她從不知道,原來心碎的感覺,是勝過消魂釘千百倍的疼痛。白子畫驚呆了,想要拔出劍又下不了手,只能緩緩退後,看著自己的雙手不可置信的搖頭。不可能!他不可能的!頭一偏,雙目如炬,灼灼怒視著不遠處的摩嚴。果然看見他不屑一顧的冷笑著,還有蒙面心虛躲在他身後的幻夕顏。瞬間頹然無力,彷彿自己一向堅固的心也破了道口子,疼得他快不能呼吸。他想上前抱她在懷裡,卻竟內疚到再沒膽量。花千骨緊緊握住宮鈴的碎片,頭昏眼花踉踉蹌蹌的往前走了兩步,然後重重的摔倒在地,斗笠掉落,露出一張面目全非的臉來。空氣瞬間凝固,在場的人都不由嚇得倒抽一口涼氣。絕情池水!白子畫此時大腦已是一片空白,耳邊再聽不到任何聲音‐‐肝腸寸斷那年瑤池初見,她穿得破破爛爛,仰著髒兮兮的一張小臉,乞求的眼神望著他。‐‐你可不可以收我做徒弟?那日絕情殿上,漫天飛雪,她赤著腳在雪中奔跑,臉上畫了一隻大烏龜。那夜江中泛舟,她酒醉不醒,夢中時顰眉時甜笑,始終喃喃的叫著師父……她愛笑,愛說話,愛做鬼臉,愛扯著他的衣角小聲的撒嬌,做錯事了就睜著大眼可憐巴巴的看著他。那麼多年,她始終是孩子的臉。純真的無暇的,像晨霧中燦爛的夕顏花;素淨的可愛的,像山坡上小小的蒲公英。可是如今,那張曾永遠定格,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臉上,再也看不到她甜美的微笑,只有滿目瘡痍的疤和凹凸不平。白子畫身子微微搖晃著扶住一旁的桃花樹,慢慢的閉上了眼睛。花千骨慌亂之下直覺的想要遮掩,卻早已痛得動彈不得。‐‐又被他看見了,還被天下人看見了。羞慚和酸澀叫她無處容身。這樣一個自己,此刻在別人眼中,一定是要多狼狽有多狼狽,要多噁心有多噁心吧。東方彧卿再顧不得自身安危的衝出結界,所有人都呆呆的站在原地,再沒有人阻攔他。小心翼翼的扶起花千骨,像捧著一件千瘡百孔,不斷被摔碎又拼貼起來的瓷器。他已經無力再去憤怒了,他只是心疼,只是憐惜。他此生拼了命去呵護去守護的東西,卻就這樣一次次被別人摔個粉碎,扔在泥裡。&ldo;骨頭!沒事的,沒事的……&rdo;東方彧卿先從花千骨腹部將鬥闌干的劍拔了出來,然後咬著牙繼續拔白子畫的。花千骨身子一陣抽搐,喉嚨裡發出一聲沙啞的帶著奇怪破音的低吼,完全不似她平常乾淨清越的聲線。白子畫的心再次狠狠的揪成一團,幾乎快不能呼吸。怪不得她剛剛一直蒙著面用內力說話,原來連嗓子都已經毀了。不用算不用猜他已經知道是怎麼一回事,從師兄那日拿著絕情池水來試探他時他就應該知道……心頭又驚又怒又痛,到最後,只剩下悲涼和內疚了,毒藥一般大片大片的腐蝕開來。消魂釘,斷念劍,絕情水,她竟是那樣,被無情的逐到蠻荒去的。而他,卻不知道?而他,卻不聞不問,坐視不理……事到如今,他問自己,還能對她狠得下心下得了手麼?東方彧卿扯下斗笠上的面紗,想重新將她的臉蒙上。花千骨虛弱的笑著搖頭,如今已經用不上了。她的臉無情的將她心底最醜陋的慾望輕易出賣於人前。她的秘密,再不是秘密……東方彧卿看著她面色蒼白近似透明,彷彿隨時會在他手中消失一樣。&ldo;骨頭別哭,不痛,有我在……&rdo;聲音微微有些哽咽了。至從白子畫出現,他就知道一切已經結束。明知道是必敗無疑,他命數已盡,無力迴天。卻終是自欺欺人的非要陪她走這一遭,卻終於發現,自己就算有能力保護她不受別人的傷害,又怎麼有能力保護她不被白子畫傷害?他沒有輸,輸就輸在,白子畫對她太重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