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轉身拔劍再刺,幾乎用盡畢生所學。他雖是江湖中人,到底是堂堂武林盟主,不忍見民不聊生,想盡辦法前來行刺,哪怕身死,只想盡一份自己的綿薄之力。花千骨似是有些倦了,不耐煩的剛要抬手,突然周圍傳來一個聲音。&ldo;小骨!&rdo;似是喝令又似勸阻。花千骨微微一滯,王昔日已趁著她猶豫閃神的片刻一劍劃過她小腹,血流出來沒幾滴傷口就迅速恢復如初。花千骨心頭冷笑,原來他當日說的他們二人或許還有一面之緣竟然是指這個。掌心突然蔓延出花藤將王昔日牢牢纏住。&ldo;還是一點沒變,憨傻衝動,能活到現在算你運氣。&rdo;王昔日驚異的看著她,又轉頭看剛剛出聲的那個人。頓時半張著嘴巴愣住了,花千骨容貌變了氣質也變了,他自然是半點都認不出來。可是那男子,在他記憶中雖總是面目模糊,可是那太過出塵的氣質還有聲音卻是極其容易辨認的。&ldo;你、你們……&rdo;他看看花千骨又看看白子畫,突然呼吸有些急迫起來,胸上彷彿壓著塊重物。救命之恩,永世不忘‐‐王昔日握著劍的手慢慢垂了下去,任憑自己被牢牢縛住。&ldo;神尊,怎麼處置?&rdo;竹染有些好奇的看著那男子,身為凡人竟然敢獨身闖入雲宮,也未免自不量力到好笑的地步。花千骨靜靜的看著王昔日不說話,白子畫輕輕握住她的手臂:&ldo;他只是個凡人而已,放他走。&rdo;花千骨突然就笑了,周圍的人全都倒抽一口涼氣。&ldo;當然。&rdo;她的手曖昧的環住白子畫的腰,聲音止不住的魅惑,&ldo;今晚陪我。&rdo;連竹染都不由得起了身雞皮疙瘩,無奈苦笑,她的性子真是越來越喜怒無常了。王昔日抬起頭來不信的看著他倆,如果他沒記錯的話,他們倆不是師徒麼?雖早知道他們不是凡人,可是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?二十年前那個天真的小女孩竟然成了為禍六界的妖神!?白子畫微微有些尷尬,但是沒有迴避也沒有說話。他有時候會懷疑自己的初衷,真的是想要殺她還是來贖罪的。&ldo;為什麼?&rdo;花千骨挑眉看著王昔日,不知道他是在問為什麼她會變成妖神,還是問為什麼她會放了他。&ldo;沒有為什麼。&rdo;&ldo;你殺了我吧。&rdo;王昔日一想到她竟然是當初的那個女孩,語氣再硬不起來。二十年了,他已經老了,當初的孩子也長大了,物是人非,他不知道他們二人發生過什麼,眼中都有那麼濃重的悲哀,明明上慈下孝的師徒關係,如今卻不倫不類,連他一個外人都看得出的明顯隔閡。或許真是這世道變了,他老了,不懂了。被押著離開的時候,終於還是忍不住回頭,人與人之間的遇見有時候就是如此荒謬又奇妙,他壽命有限,緣分淡薄,以後怕是再也見不到了。最讓人幸福的一種力量,是遺忘。過去的所有一切,她以為自己都忘記了的,可是王昔日的出現,又讓一切都歷歷在目。原來那麼多年,他的一言一行,和他相處的一點一滴,自己全都牢牢刻在心上。跟著白子畫在人間行走歷練的日子,是她一生之中最快樂的時光。人可以放下痛苦,又怎麼能夠放下和拋棄自己曾經擁有過的幸福?儘管那幸福的背後,是懸崖峭壁,下面白骨森森。夜色氤氳,幽暗模糊。花千骨紫袖輕舞,案上瞬間多了一盞琉璃曼佗羅花燈。白子畫立在門邊,面色蒼白如紙。花千骨坐在榻上,幽燈閃爍下面目妖豔如同鬼魅,唇上彷彿沾染著血色,紅得有些刺目。抬頭看著白子畫,緩緩的向他伸出左手。同c黃共枕時間會淡化一個人的記憶,卻永遠沒有辦法消磨一個人的悲痛。她太久沒想過去的那些事,恍惚以為自己記不得了,可是隻要白子畫在眼前,就彷彿不斷有人用鈍鈍的刀在她心上撕拉著口子。雖然死去多時不會再有痛的感覺,但是還是覺得胸口沉甸甸的,悲哀像海水一樣溢位來,一次次將她淹沒。坐在榻上,臉上是妖冶如絲的笑,緩緩向白子畫伸出手。之前她以為她的臉像冰凍的石頭,任她再怎麼擠,也是一片空白,可是白子畫來之後,那上面總會出現一些莫名其妙、詭異非常的表情。然後她明白了,那不是她的臉,也不是她的身體。她像一隻殘破的蝴蝶,將自己封閉在一個名為妖神的密閉的透明容器裡,享受安靜的孤獨,直至窒息而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