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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還有事兒嗎?&rdo;眼眶一紅,易紹天再次低喃了一聲她的名字,卻又沒有下文了。他目光所及的女孩,就站在那兒了,雪地上,繫著長長的紅圍巾,圍巾隨著風雨在飄蕩。雪花落在她的肩膀,正如那年的小年夜,他倆第一次約會,他替她撣去肩上的雪花,她卻開心地捧著一把雪,拉開他的衣領就塞了進去。她還是她,巧笑倩兮,有著世界上最甜美的笑容。而他,卻不再是他了,再也笑不出來。視線迷糊了眼睛,他勉強拉扯著自己的唇角,露出一抹笑意來,任由往事如鹽般灑在自己心底的傷口上。終究‐‐他還是將cha在褲兜裡的右手拿了出來,朝她輕輕地揮了一揮,一聲兒都沒有出。其實,世界上還有一種愛。叫著放手。‐‐★‐‐連翹和火哥結婚幾年了,可是一起過年還是第一次。六年前,他們感情甚篤的時候,還沒有停到過年,她去x市培訓,結果就出事兒了。這一去,就是漫長的六年。農曆除夕。家家戶戶貼門神,貼春聯,貼年畫,掛門籠,景裡也不例外。這天一大早。連翹首先接到的就是來自老爸的命令,讓她帶著老公和孩子們一起回家,要給亡母納蘭女士上香。上香,是存者對死亡親人唯一的祭奠方式。在中國,幾乎家家戶戶都會這麼做。從國接回了納蘭女士的骨灰後,連爸沒有住在火哥安排的房屋裡,而是依舊住在這幢老舊的房屋,說是老了不講究,也習慣了,老鄰居都還認識,能說說話,挺好的。此刻,連翹默默地站在供桌前,眼前是嫋嫋的香菸,她其實不知道,它們究竟飄向了何方。更不知道天上的母親能不能收到她的禱告。供桌上,納蘭女士的遺像將她永遠定格在了最漂亮的年歲,每每看到她,連翹就忍不住有些難過。以前她從來沒有覺得,現在仔細對著遺像一比較,才發現,她那眉啊那眼那唇,竟與自己是極像的。心裡,又沉重了不少。上完香,抱著三九,她和火哥陪著老父親說了會兒話,一家人在家吃完了一頓豐盛的中午飯,停到半下午的時候才離開。今兒晚上,他們照例是要在邢宅過除夕的。獨生子女的家庭都存在&lso;年究竟在哪邊兒過&rso;的困擾,甚至經常有小夫妻為了這事兒吵鬧不休導致感情破裂的。不過,連爸爸是很開明的人,他就一個人,說是晚上準備去小姨父家裡過。小姨父打電話說,寧陽剛交了女朋友,第一次帶回家過年,他說要去瞅瞅熱鬧。其實,連翹知道,這是爸爸不願意讓她難做。想著爸爸日益蒼老的面容,腦子裡便不合時宜的想到了一句:嫁出去的女兒,潑出去的水。大概,這就是老一輩人為什麼重男輕女的緣頭吧?&ldo;明年,咱陪著爸過年。&rdo;火哥冷不丁的冒出來一句話,嚇了連翹一大跳。隨即反應過來,又是滿心的感動。感動於他知曉她的內心,感動於他的理解與憐惜,感動於他這份惺惺相惜的感情。火哥啊!那天,她從公安大學回到邢宅,他也是這樣的,一句話都沒有問。沒有問她哪兒去了,也沒有問她都見了什麼人,或者發生了什麼事兒,完完全全就是交了實底般的信任。他的做法,讓她這種的不喜歡太過束縛和思想比較自由的女人來說,這份理解和寬容,簡直就是世界上最好的呵護和愛惜。初見時強盜般的土匪頭子,化身成了心胸最寬的男人。愛情,多麼神奇?!除夕一過,就是春節了。過年過年,過的就是那份闔家團圓的年味兒。而這個一年一次的節日,在中國人的心裡,堪稱最熱鬧最隆重最盛大,沒有之一。千門萬戶曈曈日,總把新桃換舊符。就在回邢宅的路上,還可以看到京都城的大街小巷張燈結綵,人人臉上都掛著辭舊迎新的喜悅。作為邢家這樣的高門大戶,過年麼,當然就更為隆重。大門口貼上老頭子手書的大紅春聯,準備好的零食,水果,食物,還有小孩子喜歡玩的焰火花,一件都沒有落下。過年了,真的過年了!到了晚上,吃著帶有溫馨氣息的家常飯菜,一大家人圍在桌邊兒上,聽著此起彼伏的煙花和爆竹聲,一起談論著今年春晚的雷人節目,聽聽相聲,看看小聲,品品歌曲,瞅瞅舞蹈,瞪瞪雜技,猜猜魔術,該笑的時候就笑,不該笑的時候就爆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