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道理很簡單,人啊,那心底的傷口如果總是不停地反覆翻動,就越是難以癒合。而此刻,她更不願意再提這檔子事兒讓既將遠行的男人煩心。沉吟了幾秒,那端的邢爺似乎嘆了口氣,同意了:&ldo;成吧,你也順便換個心情。&rdo;&ldo;好的,你也是……&rdo;&ldo;注意安全。&rdo;&ldo;我會的。&rdo;&ldo;連翹……&rdo;欲言又止。&ldo;嗯?&rdo;輕聲問了,靜靜地等了好半晌,才聽到那男人悶悶地聲音傳了過來:&ldo;沒啥,你別唸叨我!&rdo;連翹一愣,&ldo;知道了!&rdo;誒!真是彆扭的男女,邢爺你要念叨別人就明說唄?幹嘛轉彎拐角的讓人別唸叨?‐‐禁閉室。沒有凳子,一張窄小的c黃擺在同樣窄小的房間裡,一看就很簡單,或者說很簡陋。哪怕它屬於全國最尖銳的特戰大隊的禁閉室,它到底也只能是禁閉室。一張c黃,一盞燈,空蕩蕩的別無它物。緊了緊身上的衣服,舒慡推開了房門,狹窄,陰暗的房間裡,她一眼就看到那個靠牆而坐的男人,鬍子拉渣的樣子看上去格外的憔悴,而空氣裡漂浮著濃重又嗆人的煙味兒。他究竟抽了多少煙?她沒有問,也沒有資格問,只是靜靜地打量著他,目光特別特別地苦澀,沉默良久才開口:&ldo;衛燎,你這又是何苦呢?&rdo;聽到她的聲音,似乎才回過神來的衛燎轉過臉來,望著她愣了半天兒,然後收回視線。&ldo;你怎麼來了?&rdo;看著他那張原本意氣風發,丰神俊朗的臉變得如此落寞憔悴,舒慡心中酸澀不已,心痛之餘卻只能含糊地回答。&ldo;衛燎,這事兒跟你沒關係,你別自責了,要怪只能怪我!&rdo;面無表情地望眸看著她,這次時間有點兒長,直到眼睛都痠疼了衛燎才揚了揚唇角,擺了擺手嘆息。&ldo;不關你的事,快走吧!&rdo;雙手捂了捂臉,揉了揉眼睛,舒慡強忍著急欲冒出來的眼淚,無聲地蠕動著唇好半晌,終於無力地笑了。&ldo;好,我走了,你……珍重吧。&rdo;衛燎一愣,背死死抵著牆壁,隨即也苦笑著,聲音帶著難言的清冷。&ldo;珍重。&rdo;道一聲珍重,還沒有開始,便已死於萌芽。若干年後,舒慡望著南飛的北雁,感嘆著對連翹說,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她跟衛燎的第一次分手。可是,究竟是分手,還是從未開始過,他倆這時候,誰也說不清楚。人的一生,窮其一輩子,有些東西也都是說不清楚的。而此時,舒慡還是沉默了,半晌才甩了甩頭髮,故做灑脫地說,&ldo;咱倆再握握手唄。&rdo;瞟了她一眼,衛燎突然咳嗽了起來,握住拳頭捂著嘴,像是感冒得不輕的樣子,咳了小半晌兒才止住,也許是因為咳嗽得太厲害了,連眼角都咳出了淚來,最近還是淡定地抹了把臉,伸出了手與她緩緩一握,輕鬆地說:&ldo;妞兒,好好的啊。&rdo;舒慡微微牽了牽唇,看著他那雙總是漂亮得讓人稀罕的桃花眼裡的灰暗,終於忍不住,眼眶裡緩緩地溢位了淚水,用力一握他的手,&ldo;大少爺,你也好好的。&rdo;然後,放開手轉身離去。臨出禁閉室的門兒時,又突地聽到背後傳來他的聲音。&ldo;舒慡,以後我們就做陌生人吧。&rdo;&ldo;好。&rdo;沒有回頭,舒慡淚流滿面。都說人的心,一旦破了洞,而那個補洞的人又不存在了,那這輩子便補不好了。這個情債,要怎麼還?走出紅刺特戰隊,她蹲在路邊兒哭了好一會兒,才掏出溼巾來抹乾淨臉,吸了吸鼻子,掏出電話來撥通。&ldo;喂,接總參二部特使處。&rdo;‐‐看到禁閉室再次關緊的門,感受著這份孤寂,衛燎怔愣了半晌,再次靠在牆上閉上了眼。沒錯兒,其實他是在用這種辦法懲罰自己,雖然明知道這也沒有什麼用,再怎麼著死去的人也不會活過來,但是他就是見不得自己過得太好,見不得自己像個大少爺一樣逍遙自在的生活,那樣他會覺得自己比混蛋還混蛋。喜歡養尊處優過日子的他,這一週的生活實在不太好過,但是他卻把自己虐得很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