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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毓端坐在一張玫瑰椅上,一如既往的保持著恰到好處的姿容,說得頭頭是道。可夏初七的魂兒卻不知飄到了哪兒。&ldo;就說這睡覺,那得有睡姿,身子得側著,腿兒得曲著。&rdo;&ldo;……&rdo;&ldo;不許在人前背後哭哭啼啼,不單不體面,還會衝撞了府裡頭的福氣。&rdo;&ldo;……&rdo;&ldo;伺候主子爺的時候,身子要乾淨利落,頭髮絲兒不能亂,身子不許帶了髒味兒,衝撞了爺。&rdo;&ldo;……&rdo;&ldo;吃飯不許飽,最多吃個七分,水也要少喝,免得出大小恭,耽誤了爺的正事兒。&rdo;&ldo;……&rdo;&ldo;一言一行不得輕浮,行不回頭,笑不露齒,臉兒乾淨就好,不許畫眉描腮,不許穿鮮豔顏色。&rdo;&ldo;……&rdo;&ldo;聽說你識得幾個字,可老祖宗有云,&lso;婦人識字多誨淫&rso;,你識得的那些字,還是忘了得好。&rdo;&ldo;咚‐‐&rdo;一個雞啄米的頭撞案几的聲音,打斷了月毓長篇大論的女誡府規,只見那夏初七正與周公奮鬥得如火如荼。&ldo;楚七!&rdo;猛地一抬頭,便是那月毓美麗端莊的臉孔。夏初七打了個哈欠,掏了掏耳朵,笑嬉嬉的說,&ldo;我這都聽著呢,月毓大姐,我覺著你說的這不是人吧?那是畜生。不會說,不會走,不會笑,不會哭,還不會識字兒。&rdo;月毓點點頭,&ldo;對,咱們做奴婢的,就是主子的畜生。&rdo;夏初七揉著耳朵,依舊在笑,&ldo;你樂意做畜生,那是你的事兒,何必拉我墊背呢?&rdo;月毓是個十來歲便伺候趙樽的通房大丫頭,比他還要年長三歲,雖說還沒有承了雨露,平時在晉王府裡頭,哪個不敬她三分,啥時候遇見過這樣兒的活寶,甭管是油的葷的還是素的,她一概就表示三個字‐‐聽不懂。端起桌上的茶飲了一口,她臉上浮起一個微笑,&ldo;你既做了府裡的奴才,規矩還是要學的。&rdo;夏初七沒想到這位姑娘不僅長得好,修養還這麼好,不由得勾了勾唇角,從她凝脂白玉般的臉,瞧到玲瓏有致的胸腰,再到玉蔥般剔透的指節,直到瞧得自個兒都快起色心了,才帶著一臉不懷好意的笑容。&ldo;月大姐,我瞧著你這身兒打扮,可是犯了好幾條啊?描了眉,塗了胭脂,穿得鮮豔……哎我說,你可是極想勾搭咱主子爺來著?&rdo;月毓瞄著她,也不生氣,只淡淡一笑。&ldo;你這小蹄子,要嘴不這麼討賤,又何須吃這些苦頭?!&rdo;&ldo;咳,月大姐,咱倆就甭來虛的了,想必你也知道點兒,我楚七可是個神醫,啥叫神醫你懂不?察顏便可觀病。我瞧你這舌苔淡白,那是陽氣不足,兩眼角與鼻之間晦暗發青,更是內分泌失調引發的胸ru不適之症,沒錯吧?其實這病啊,便是缺男人滋潤了。想來你多半春閨夜裡寂寞不得慰,苦苦思了咱主子爺入你夢來,幾番輾轉難眠,生了些心病吧?&rdo;她這話說得沒頭沒腦,可針對性卻極強,又刻薄又尖酸,而那月毓卻好像完全不放在心上,面上連絲生氣的表情都沒有。夏初七默默為她點了個贊。之前去西配院時她便聽梅子八卦過,那十九爺共有三次賜婚,雖說三個王妃都不待入洞房都折了,但京師的晉王府邸裡,陪嫁過來的滕妾卻是不少。滕妾裡頭長得俊俏的不勝列舉,但這十九爺卻長年領兵在外,沒時間搭理那些女人,只把後院裡的事兒全交給了月毓打理。梅子入府晚,不知這個月毓什麼來頭,卻曉得爺也十分看重於她,雖說還沒有侍過寢,可下頭的人都知道,那不過早晚的事兒。不僅如此,就連宮裡頭十九爺的親孃貢妃也對她十分賞識,時常贊她性子沉穩,就說這次他們從京師過來接爺回京,貢妃也親點了月毓的卯,顯然是把她當成了自家人,今後承了恩寵抬個側妃那是必然。這樣兒的人物,哪能是那麼好對付的?既不能對付,那可以收歸己用嘛。為了傻子的安全,一時半會她走不了,還得在趙賤人身邊待著。那麼……狡黠一笑,她打了個響指,走到月毓的椅邊兒,一低頭,滿臉推心置腹的表情。&ldo;我說月毓姐姐,你對咱家那位主子爺好得沒法說,可這男人啦……嘖嘖……&rdo;